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这是山顶的节刑,
时间的神经浸在醋中,绞架的坟冢
涂满鲜血有如我泣苦的闪亮荆棘;
世界是我的创伤,上帝的玛丽亚在忧伤,
像三株树那样弯躬着,小鸟一样的乳房
长长伤口的女人带着扣针垂泪。
这是天空,杰克基督,每一个快乐的角落
在迫于天命的铁钉中驱赶着
直到从我们的双乳间,从极点到极点
三色虹环绕着蜗牛催醒的世界。
(周强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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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乌德乌,一种森林恶魔。
王央乐译
泰德·休斯在提及这首诗时,说道:“很显然的,此诗涉及一只狐狸。但这只踏进我的头部,并坐在那里对着吠犬独自微笑的狐狸,该是何种狐狸呢?它是一只狐狸,也是一个精灵。当我读这首诗时,我看到它移动,看到它铺下它的字体(脚迹),看到它的身影越过不规则的雪面。这些字体把一切显现给我,将它逐渐引近。对我而言,它是十分真实的。这些文字为它做好了身体,并且腾出空位让它行走。”
这首诗完整地呈现了其艺术性,同时充分体现了诗人休斯的诗歌创作理念。他在诗中表明了自己反理性主义的观点,认为诗人应该捕捉情感和直觉作为创作的灵感。浪漫主义特点在这首诗里显而易见。休斯曾说“写诗就如捕捉动物,它依赖于直觉,就像一只狐狸潜入他们的家,诗歌本身就是一种动物。”在这首诗中,有两条并列发生的主线:一是警觉的狐狸悄悄潜入洞穴的过程,一是诗歌创作形成的过程。
这首“动物诗”是有关诗歌写作的。外部行为看来是诗人深夜独坐书桌前,窗外是沉静、漆黑的夜。而诗人却感受到一股力量侵袭着他,这股存在的力量不是这浓浓夜色,因为黑夜只是诗人创作的想象力在冥冥中涌动的一种隐喻。最初,诗人的想法没有清晰的轮廓,它触摸不到,只能感知,而这种感知是极其脆弱的。诗人的任务就是用语言将这种无形的东西逐渐变成完整的意识。如同暗夜潜行的狐狸,其身体是看不见的,但它能够机敏地穿梭于黑夜。这只狐狸被永久地定格在诗人的纸张上。而这一切纯粹是靠想象。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这样一只狐狸。外面只是漆黑的夜,什么都没改变:“窗口仍不见星辰;时钟滴答,纸上印满了字。”诗就是狐狸,狐狸就是诗。这首诗通过诗行的独特排列、顿歇变化的节奏和动静结合的意象完美地展现了其生命张力。
休斯在反现代理性主义浪潮中可谓是一名勇士,他在第一首动物诗“思想之狐”中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诗学观点,想象的巨大能量在他的诗歌中完全被唤醒继而释放出来。这首诗表面看来是描写一只暗夜潜回洞穴的狐狸,事实上体现了创作诗歌时灵感迸发的过程这一深层含义。丰富了依赖于外延、内涵之间并存、互动的诗歌意义。在这首诗中,休斯平衡了感知经历和理性思维,考虑了诗歌的外延及内涵,使得抽象的思考转变为具体的行为。整首诗完美地展现了休斯在诗歌创造中所强调的诗歌张力的艺术。
20世纪英国诗歌的地域性特征与英国各地区诗人的民族意识增强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些地区的诗人越来越不满足于仅仅做英国诗人,他们想利用诗歌和其他文学体裁来振兴自己本民族的文化。泰德·休斯,这位“自然诗人”、“动物诗人”,着眼于更广阔的空间,在他的这首动物诗歌——“思想之狐”中,表达了他对理性主义反驳的思想。他认为诗人应该捕捉情绪和直觉作为创作灵感。这首诗也是休斯诗学观点的最佳代表性作品,有极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其浪漫主义回归之倾向显而易见。(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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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JS/07 M 378该大理石纪念碑为本州所立)
他被统计局发现是
一个官方从未指摘过的人,
而且所有有关他品行的报告都表明:
用一个老式词儿的现代含义来说,他是个圣徒,
因为他所作所为都为一个更大的社会服务。
除了战时,直到退休
他都在一家工厂干活,从未遭到辞退,
而且他的雇主——福济汽车公司始终满意。
他并不拒绝加入工会,观点也不怪奇,
因为他的工会认为他会按期缴费,
(关于他所属工会我们的报告显示是可信的)
我们的社会心理学工作者发现
他很受同事欢迎,也喜欢喝上几杯。
新闻界深信他每天买份报纸
并且对那上面的广告反映正常。
他名下的保险单也证明他已买足了保险,
他的健康证上写着住过一次院,离开时已康复。
生产者研究所和高级生活部都宣称
他完全了解分期付款购物的好处
并拥有一个现代人必需的一切:
留声机,收音机,小汽车,电冰箱。
我们的舆论研究者甚感满意,
他能审时度势提出恰当的看法:
和平时拥护和平,战时就去打仗。
他结了婚,为全国人口添了五个孩子,
我们的优生学家说这对他那一代父母正好合适。
我们的教师报告也说他从不干预子女教育。
他自由吗?他幸福吗?这个问题太可笑:
如果真有什么错了,我们当然知道。
(范倍译)
……
③ 乌德乌,一种森林恶魔。
王央乐译
……
她从他肩上看过去
寻找葡萄和橄榄、
大理石、秩序井然的城市、深红色大海上的船帆;
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金属上他的双手放下的却是
像铅块一样的天空和人造的荒凉的空地。
毫无特色的平原,发黑、光秃,
没一片草叶,没有邻居的足迹,没东西进餐,没地方就坐;
然而在那空寂的荒地难以理解的众人却在聚集,
百万只眼睛,百万双靴子,没有表情,列队等待着一个标记。
没人露面的声音从空中飘出,统计资料表明,有些原因。
说出来像这块地方一样干燥、平板;不愉悦任何人物,不讨论任何事情,
一队接着一队,迎着云雾般的灰尘,他们齐步走开,忍受着一个信仰:
他们结果必然会在某处遭难。她从他肩上看过去寻找宗教仪式上的虔诚、
戴上了花环的白衣姑娘、奠酒以及别的祭品;
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金属上本来应该是祭坛,
可是在他那摇曳的炉火下,她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刺的铁丝困住了专横的地方,
烦躁的官员们躺在那儿(说着趣闻),天气炎热,哨兵们汗流浃背;
一群正派的普通百姓,从外面观看,既不移步也不出声。
就像三个暗淡的图像,笔直地绑在钉于地上的木桩。
这个世上的群众和帝王,都有着分量,而且分量始终一样,
但都躺在别人的手上;他们渺小,不能期待帮助,也没有人肯来帮忙;
他们敌人想做的一切已经做完;他们的羞耻无与伦比;失去自尊,
在肉体死亡之前,灵魂就不再生存。她从他肩上看过去寻找比赛中的运动队员,
寻找扭动腰肢的男男女女,甜甜蜜蜜地起舞翩翩,
快速、快速地合着音乐的节奏;但是,在闪闪发光的盾牌上,
他的双手布置的不是舞厅,而是布满枯草的田地的荒凉。
一个衣着褴褛的顽童,
在那空地漫无目的地独自闲逛;一只乌儿从真实的石头上溜之大吉;
两个姑娘遭到强奸,两个少年残杀第三,这就是他看到的公理,他从未听见,
任和世界会信守诺言,或任何人因别人痛哭而呜咽。
锻造武器的赫准斯托斯,
长着薄嘴唇,离去时蹒蹒跚跚;胸膛闪闪发光的忒提斯——
灰心丧气地大声哭喊,责怪上帝迁就她的儿子——
力大无比的阿喀琉斯,他铁石心肠,残忍地杀人,
但他已经无法永生。 ……
波涛拍击码头;
荒野上大雨
抽打一辆废弃的火车;歹徒们挤满了山洞。
幻觉遍布夜礼服;
国库代理人穿过偏僻小镇的下水道
追赶着潜逃的抗税者。魔法的秘密仪式催促寺院里的娼妓入睡;
所有的文人学者都有一个假想的朋友。
崇高而激动人心的卡多
可能赞美古老的纪律,但肌肉僵硬的海兵叛乱
则是为了食物和薪水。凯撒的双人床多暖和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办事员
在一张粉红的正式表格里写下“我不喜欢我的工作”。
财富或怜悯未被赠予,
红腿的小鸟,蹲在它们带斑点的蛋上,
注视着每座流感肆虐的城市。在一起移向别处,无数成群结队的驯鹿横穿
一片又一片金黄苔藓,沉默而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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