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树
从高高的苹果树,我的爱情,
不知怎的,在伊甸园中臣服,
它的枝条弯垂在那对熟睡的恋人头顶。
(嘴唇贴近,叠在一起,
像上帝的大烤炉里刚刚烤好的面包)……
从最早享受欢乐的小树丛里
我想,你的手指带给我
绿叶,你的嘴唇带给我空气和水源,
在你的吻里,我成了时间的囚犯
打开牢牢锁住的门栓,步入
凡人未履的幽境。你的身体
是我野性的苹果树,是我,一个可怜的男人的财富。
黄燎原译
选自《我的黎明俪歌》,花城出版社(1992)
……
|
在这里,在瓦尔普尼,
厨房窗外的星子
对我说起你的名字
像流水一样清澈的明星
在山崖边缘的上空闪耀。
你在惠灵顿,
我在耶路撒冷,
女人,我有一个心愿:
让我们的身体埋入同一处坟茔。
西川译
从高高的苹果树,我的爱情,
不知怎的,在伊甸园中臣服,
它的枝条弯垂在那对熟睡的恋人头顶。
(嘴唇贴近,叠在一起,
像上帝的大烤炉里刚刚烤好的面包)……
从最早享受欢乐的小树丛里
我想,你的手指带给我
绿叶,你的嘴唇带给我空气和水源,
在你的吻里,我成了时间的囚犯
打开牢牢锁住的门栓,步入
凡人未履的幽境。你的身体
是我野性的苹果树,是我,一个可怜的男人的财富。
黄燎原译
选自《我的黎明俪歌》,花城出版社(1992)
……
黑暗的夜空里只有星星,
人称它们是“天空的萤火”——
想一想上帝,我感到寒冷——我穿过
小牧场,为另一个使命;
牛群在门外行动迟缓
它们半夜就在那里睡觉——然而我走来,
我走来就像我偶尔跨进教堂
又一次跪在神龛下。
人呵,那是神的屏障,神的思想并不寒冷!
我不敢说出是什么火在我的胸肋下燃烧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但神与我一同
回到我的房间;让这个疯子填饱肚子,
分享我愚蠢的祈祷,携带我飞升,
如同母鹰用翅膀托起雏鹰。
——《耶路撒冷十四行诗》
西 川译
……
此刻天地一片空旷,“自我”像一个哨兵
在灵魂的门口暂时闭上眼睛;
就像今天,一群鸽子
在湍急的河水上拍动翅膀,
我走向那河流准备洗浴,脱光衣服,
把水撩到我的大腿上;
然后我赤脚踏着光滑的圆石走动,
心想:“这个世界,不需要
再有一个天堂”——但天上紫色的云头
很快落下雨来,我躲到
柳树和荆棘之下,像从前
正当躲避圣父。我给弗兰西带回
一小枝湿湿的野薄荷,
明天它将像马铃薯般茁壮成长。
——《秋之书》
西 川译
……
4
高大的绿色山丘,我管它叫卡瓦里山
也许只有一百英尺高,
它却填满厨房的窗户。告诉你们,今天我晚上
羊迹斑斑的山顶,发现三根标杆
醒目地耸立。标杆后面有一小片松林,
树干好似——嗯,我想到木筏、房顶上的树
和航海的独木舟,我没有拾捡
一颗松球一根松枝,我想:“它们属于塔玛神,
在他的胸腔内世界安睡。”——而当我在
回来的路上步下溪谷,一只小野牛的
暴凸出来的眼睛
在白毛环绕的眼眶中抽动,
它从我身边猛然窜开——聪明地嗅着
统驭众生、变幻莫测的塔玛神的气息。
10
黑暗的夜空里只有星星,
人称它们是“天空的萤火”——
想一想上帝,我感到寒冷——我穿过
小牧场,为另一个使命;
牛群在门外行动迟缓
它们半夜就在那里睡觉——然而我走来,
我走来就像我偶尔跨进教堂
又一次跪在神龛下。
人呵,那是神的屏障,神的思想并不寒冷!
我不敢说出是什么火在我的胸肋下燃烧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但神与我一同
回到我的房间;让这个疯子填饱肚子,
分享我愚蠢的祈祷,携带我飞升,
如同母鹰用翅膀托起雏鹰。
27
在我衣服的衬里中我摸到
一小段树枝,上有三枚黑蓓蕾,三位一体,
我在福尔坎巷尽头R·S·A大厦对面的
一棵树上折下它,折下它就把它忘记。
那里,我本可以丢下我的风衣
坐在草地上盘腿沉思;就会
有一位姑娘坐到我的身旁;
当树上的枝条发黑,她会手持
一朵蓝色的花站立在斗牛场中央
于是枝条重新吐绿——她很年轻——
我会说:“我的衣服我的钱,统统拿去。”——
她会走开,但是因为我什么都没给她
她又会重新回来,回来分担我的赤贫,
像一只鸟在一片空旷中筑巢。
西川 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