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岛茵尼斯弗利岛
我就要起身走了,到茵尼斯弗利岛,
造座小茅屋在那里,枝条编墙糊上泥;
我要养上一箱蜜蜂,种上九行豆角,独住在蜂声嗡嗡的林间草地。
那儿安宁会降临我,安宁慢慢儿滴下来,
从晨的面纱滴落到蛐蛐歇唱的地方;那儿半夜闪着微光,中午染着紫红光彩,
而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我就要起身走了,因为从早到晚从夜到朝我听得湖水在不断地轻轻拍岸;
不论我站在马路上还是在灰色人行道,总听得它在我心灵深处呼唤。
(飞白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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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
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当你佝偻着,在灼热的炉栅边,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赧颜。
飞白译诗人写这首诗时,他所爱恋的对象正值青春年少,有着靓丽的容颜和迷人的风韵。人们常说,“哪个少女不善怀春,哪个少男不善钟情”。古往今来,爱情似乎总是与青春、美貌联系在一起。当人们沐浴在爱情的光辉中,脑海里只有当下,总是潜藏着一种拒绝时间、拒绝变化、将瞬间化为永恒的欲望。而诗人偏要穿越悠远的时光隧道,想到红颜少女的垂暮之年,想象她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样子。
对一位正享受青春之果的少女宣讲她的暮年,这太残酷了,就像对一个刚出世的儿童说他一定要死一样,但这却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诗人这样写并非只是要向她说出这个“真理”,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向她表达自己的爱。
诗人仿佛是一个孤独者,远远地、却又执著地注视着,爱恋着那位被人们众星捧月的姑娘,向她献出自己独特的却真正弥足珍贵的爱情,因为别人或真情、或假意的爱,只是爱她的容颜,独有诗人爱着她高贵的灵魂。红颜易老,青春难留,而少女高贵的灵魂、内在的美质却会在岁月的流逝中永驻,就像酒,藏之愈久,味之弥醇,因而诗人的爱情也得以超越时光,超越外在的美丽。
这首爱情诗是独特的,其独特来自诗人独特而真挚的情感,没有这种情感,刻意去别出心裁,只会让人觉得做作。因而,本诗与其说是诗人在想象中讲述少女的暮年,不如说是诗人在向少女、向滔滔流逝的岁月剖白自己天地可鉴的真情。从这个意义上讲,打动我们的正是诗中流溢出的那股哀伤无望、却又矢志无悔的真挚情感。
我就要起身走了,到茵尼斯弗利岛,
造座小茅屋在那里,枝条编墙糊上泥;
我要养上一箱蜜蜂,种上九行豆角,独住在蜂声嗡嗡的林间草地。
那儿安宁会降临我,安宁慢慢儿滴下来,
从晨的面纱滴落到蛐蛐歇唱的地方;那儿半夜闪着微光,中午染着紫红光彩,
而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我就要起身走了,因为从早到晚从夜到朝我听得湖水在不断地轻轻拍岸;
不论我站在马路上还是在灰色人行道,(飞白译)
……
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间
一支粗壮的笔躺着,舒适自在像一支枪。
我的窗下,一个清晰而粗厉的响声
铁铲切进了砾石累累的土地:我爹在挖土。我向下望
看到花坪间他正使劲的臀部弯下去,伸上来,二十年来
穿过白薯垄有节奏地俯仰着,他在挖土。
粗劣的靴子踩在铁铲上,长柄贴着膝头的内侧有力地撬动,
他把表面一层厚土连根掀起,把铁铲发亮的一边深深埋下去,
使新薯四散,我们捡在手中,爱它们又凉又硬的味儿。
说真的,这老头子使铁铲的巧劲
就像他那老头子一样。我爷爷的土纳的泥沼地一天挖的泥炭比谁个都多。
有一次我给他送去一瓶牛奶,用纸团松松地塞住瓶口。他直起腰喝了,马上又干
开了,利索地把泥炭截短,切开,把土.
撩过肩,为找好泥炭,一直向下,向下挖掘。
白薯地的冷气,潮湿泥炭地的咯吱声、咕咕声,铁铲切进活薯根的短促声响
在我头脑中回荡。但我可没有铁铲像他们那样去干。
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间
那支粗壮的笔躺着。…
我所学到的所有言语,
我所写出的所有言语,
必然要展翅,不倦地飞行,决不会在飞行中停一停,
一直飞到你悲伤的心所在的地方,在夜色中向着你歌唱,
远方,河水正在流淌,乌云密布,或是灿烂星光。
裘小龙 译 ……
遥远的、秘密的、不可侵犯的玫瑰呵,
你在我关键的时刻拥抱我吧;那儿,
这些在圣墓中或者在酒车中,寻找你的人,在挫败的梦的骚动
和混乱之外生活着:深深地在苍白的眼睑中,睡意慵懒而沉重,
人们称之为美。你巨大的叶子覆盖古人的胡须,光荣的三圣人献来的
红宝石和金子,那个亲眼看到钉穿了的手和接骨木十字架的皇帝
在德鲁德的幻想中站起,使火炬黯淡,最后从疯狂中醒来,死去;还有他,他曾遇见
范德在燃烧的露水中走向远方,走在风中从来吹不到的灰色海岸上,
他在一吻之下丢掉了爱玛和天下;还有他,他曾把神祗从要塞里驱赶出来,
最后一百个早晨开花,姹紫嫣红,他饱赏美景,又痛哭着埋他死去的人的坟;
那个骄傲的、做着梦的皇帝,把王冠和悲伤抛开,把森林中那些酒渍斑斑的
流浪者中间的诗人和小丑叫来,他曾卖了耕田、房屋和日用品,
多少年来,他在岸上和岛上找寻,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又是哭又是笑,
一个光彩如此夺目的女娃,午夜,人们用一绺头发把稻谷打——
一小绺偷来的头发。我也等待着飓风般的热爱与痛恨的时刻。
什么时候,星星在天空中被吹得四散,象铁匠店里冒出的火星,然后暗淡,
显然你的时刻已经到来,你的飙风猛刮遥远的、最秘密的、无可侵犯的玫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