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诗选




 

在本布尔山下

作者:叶芝 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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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凭着围绕马理奥提克的轻波的

那些圣人所说的一切,起誓说,

阿特勒斯的女巫确确实实知道,

讲了出来,还让一只只鸡叫。

凭着那些骑士、女人——体形和肤色

都证明了他们真是超人,起誓说,

脸色苍白、面容瘦长的伴侣,

永远、永远充满了生机的空气,

赢得了他们激情的完整;

此刻,他们疾驶在冬日的黎明,

本布尔本山是他们身后的景致。

这些,是他们想说的要旨。

2

许多次,一个人死,一个人生

在他们那两个来世之中,

民族的来世,灵魂的来世,

古老的爱尔兰熟悉这一切.

无论人是死在他的床上,

或送他命的是一声枪响,

与亲爱的人们的暂时分离

是人都恐惧的最糟的事。

虽然挖坟者的劳作悠长,

他们的铁锹锋利,肌肉强壮,

他们只是把他们埋葬的人

重新推进了人类的思想中。

3

你听到过米切尔的祷告声声:

“主呵,结我们的时代带来战争!”

你知道,当一切话儿都已说完,

而一个人正在疯狂地鏖战,

从早巳瞎的眼睛里落下了什么,

他完整了他不完整的思索.

于是有一会儿站得消停,

高声大笑,心里一片宁静。

甚至最聪明的人在使命实现、

工作认识、伙伴选择之前,

也全因为某种暴力行为,

心里总是感到那么惴惴。

4

诗人和雕塑家,干你们的工作,

别让那种时髦的画家一味去躲

他的伟大的祖先曾做过的事,

把人的灵魂给上帝带去,

使他把摇篮正确地填好。

衡量开始了我们的力量,

——个典型的埃及人把形状思想,

温和的费迪阿斯做出的形状。

在西斯汀教堂的屋顶中,

米开朗琪罗留下了证明;

那里,只是一个半醒的亚当

就能够使走遍地球的女人惶惶,

最后她的内心一片激情洋溢,

证明有一个预先确定的目的,

在那秘密工作的思想之前,

人类的完美实际上平凡。

十五世纪的意大利的大师,

设计上帝和圣人的背景时,

总画着花园,那里灵魂安宁,

人们看到的一切东西,

花朵、芳革.还有无云的天空,

多像睡觉的人醒了又在梦中,

看到的那些仿佛如此的形状

这种形状消失了,只剩下床

和床架,依然在声言

天国的门打开了。

哦旋转

一场更大的梦已经消逝,

卡尔弗特和威尔逊、布莱克和克劳德,

为信上帝的人准备了一种休息,

是帕尔默的话吧,但在那之后,

我们的思想就充满了混乱、忧愁。

5

爱尔兰诗人,学好你们的专业,

歌唱那美好地做成的一切,

轻视那种正从头到脚

都已失去了模样的奥妙,

他们缺乏记忆的头和心——

低卑的床上的低卑的产品。

歌唱农民们,然后是

策马疾驶的乡间绅士,

修士们的神圣,仿效

饮完苦啤酒的人狂笑;

歌唱那些欢乐的爵士和夫人,

那是在英勇的七个世纪中

形成的最根本的本质;

让你的头脑想着其它的日子,

这样.我们在将来依然能

成为不可征服的爱尔兰人。

6

在光秃秃的本布尔本山头下面,

叶芝躺于特拉姆克力夫墓地中间。

一个祖先曾是那里的教区长,

许多年之俞,一座教堂就在近旁,

在路旁,是一个古老的十字架,

没有大理石碑,也没有套话;

在附近采来的石灰石上,

是按他的指示刻下的字样:

对生活,对死亡

投上冷冷的一眼

骑士呵,向前!

威廉·巴特勒·叶芝 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1939)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叶芝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1865年6月13日出... ►24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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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茵尼斯弗利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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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半夜闪着微光,中午染着紫红光彩,

而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

我就要起身走了,因为从早到晚从夜到朝

我听得湖水在不断地轻轻拍岸;

不论我站在马路上还是在灰色人行道,
总听得它在我心灵深处呼唤。

(飞白译)

挖掘

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间

一支粗壮的笔躺着,舒适自在像一支枪。

我的窗下,一个清晰而粗厉的响声

铁铲切进了砾石累累的土地:

我爹在挖土。我向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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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去,伸上来,二十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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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挖土。

粗劣的靴子踩在铁铲上,长柄

贴着膝头的内侧有力地撬动,

他把表面一层厚土连根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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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挖的泥炭比谁个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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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纸团松松地塞住瓶口。他直起腰喝了,马上又干

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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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向下,向下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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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可没有铁铲像他们那样去干。

在我手指和大拇指中间

那支粗壮的笔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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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写出的所有言语,

必然要展翅,不倦地飞行,

决不会在飞行中停一停,

一直飞到你悲伤的心所在的地方,

在夜色中向着你歌唱,

远方,河水正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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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小龙 译

秘密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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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悲伤抛开,把森林中那些酒渍斑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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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来,他在岸上和岛上找寻,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又是哭又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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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绺偷来的头发。我也等待着

飓风般的热爱与痛恨的时刻。

什么时候,星星在天空中被吹得四散,

象铁匠店里冒出的火星,然后暗淡,

显然你的时刻已经到来,你的飙风猛刮

遥远的、最秘密的、无可侵犯的玫瑰花?


(裘小龙 译)

期中休假

整个上午我坐在学校校医室里,

数着宣告下课的一下下钟声。

两点钟,我的邻居用车送我回家。

在门廊里.我遇见父亲在哭泣——

平常遇到丧事,他总能从容对付——

大个子伊文斯说这是个严重打击。

我进屋时婴儿咕咕叫着,笑着

摆动摇篮,我感到窘迫

当老年人站起来和我握手,

告诉我他们“为我受苦而难过”,

有人低声对陌生人说,我是老大,

在学校做事,我母亲握着我的手

边咳嗽边发出无泪的气愤的叹息。

十点钟,救护车到了,运来

护士们止了血、包扎好了的尸体。

第二天早晨我走进屋去,雪花莲

和蜡烛使床榻得到慰藉。六周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今,脸苍白,

他左太阳穴上有紫色的血块,

他躺在四尺长的木箱里就像躺在儿童床里,

并无血淋淋的伤痕,汽车的保险杆利索地把他击

倒了。

一只四尺长的木箱,每年一尺长。

袁可嘉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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