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这只云雀
剖开这只云雀,你将发现音乐
一卷卷,缠绕着如银丝
还未曾唱给夏日的早晨听
只留给你,当鲁特齐琴已变旧。
奔流,这热潮,你将看见
一波波,只为着你;
血红的试验!多疑的托马斯!
现在,你是否还怀疑这鸟儿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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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捉到一条大鱼
把他放在小船旁边
一半露出水面,用我的钩子固定在他的嘴上的一角
他没有反抗。他完全没有反抗。
他悬垂着令其烦恼之重,顺从而又庄严
似乎毫不在意。此处彼处,他的褐色皮肤上被拉出皱纹
就像古老的壁纸,还有它那深褐的条纹
也像是壁纸上
那盛开的玫瑰在岁月中被沾污和磨失。
他身上布满圈圈点点,就像精美的菩提花饰,
他被小小的白色海虱所侵染,还挂着两三片绿色的海草。此时他的鳃还呼吸着可怕的氧气
——那吓人的鳃,新鲜而充满了血液。
那粗糙的白色鱼肉会被如此可怕地切削,折叠放起有如绒羽,
那大骨头和小骨头,他那闪亮的内脏,
呈现夸张的红色和黑色还有那粉红的鱼鳔
就像一朵大牡丹花。我看进它的眼睛那双眼比我的眼睛大出很多,
但更浅,而且是呈现黄色,从那老旧的
布满划痕的鱼胶里看进去用污浊的锡纸
那虹膜被支撑和压紧。那双眼微微地转动了一下,但并没有
引起我的凝视。——那更像一个小物体
在光线下的微微倾斜。我钦佩他那阴沉的脸,那下颌的机构,
而后我看到在他那下唇上(如果你能称它为下唇)
残忍地,湿漉漉地挂着五根旧鱼线,或者说是四根,外加一个导杆,
那线轴仍然固定在上面,五个大鱼钩,
牢牢地长在它的嘴上。一根绿色的线,在他挣断的点上被磨损,还有一根完好的黑线
突然抻断的地方还皱起波纹,这力道使他得以逃脱。
就像缎带上的金牌摇晃中被磨擦消蚀
一绺五根毛的智慧胡须从他的疼痛的下颌中长出。
我凝视许久
胜利感注满了带缺口的小小船舱,从那舱底的小池中。
在那里汽油散布了一道虹彩从生锈的马达
到水斗生锈的桔色,、到那被阳光晒裂的横坐板,
到那被绳索牵系的奖架,到那船舷上缘——直到每一种东西
都成了虹彩,虹彩,虹彩!剖开这只云雀,你将发现音乐
一卷卷,缠绕着如银丝
还未曾唱给夏日的早晨听
只留给你,当鲁特齐琴已变旧。
奔流,这热潮,你将看见
一波波,只为着你;
血红的试验!多疑的托马斯!
现在,你是否还怀疑这鸟儿的心意?
……
寂静世界之上,一只鸟的鸣叫
唤醒了黑枝条间的荒凉。
你想要出生,我让你出生。
什么时候我的悲伤妨碍了
你的快乐?
急急向前
进入黑暗和光亮
急于感知
仿佛你是某种新事物,想要
表达你自己
所有的光彩,所有的活泼
从来不想
这将让你付出什么,
从来不设想我的嗓音
恰恰不是你的一部分——
你不会在另一个世界听到它,
再不会清晰地,
再不会是鸟鸣或人的叫喊,
不是清晰的声音,只是
持续的回声
用所有的声音表示着再见,再见——
那条连续的线
把我们缚在一起。
……
头脑—比天空更广阔—
因为—把他们放在一起—
一个会轻易地将另一个
包含—还包括—你—
头脑比海更深—
因为—拿着他们—蓝对蓝—
一个会将另一个吸收—
就如海绵—桶子—一般—
头脑刚好有上帝的重量—
因为—掂一掂—一斤对一斤—
他们会有所不同—如果不同—
就如音节不同于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