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这是山顶的节刑,
时间的神经浸在醋中,绞架的坟冢
涂满鲜血有如我泣苦的闪亮荆棘;
世界是我的创伤,上帝的玛丽亚在忧伤,
像三株树那样弯躬着,小鸟一样的乳房
长长伤口的女人带着扣针垂泪。
这是天空,杰克基督,每一个快乐的角落
在迫于天命的铁钉中驱赶着
直到从我们的双乳间,从极点到极点
三色虹环绕着蜗牛催醒的世界。
(周强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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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腐坏者,
美味的腐败。
我喜爱把你从皮里吮吸出来,
这般的褐色,如此的柔嫩、温和,
如意大利人所说:病态的细腻。
多么稀奇、强大,值得追怀的滋味
在你堕入腐烂的阶段中流溢出来,
如溪水一般流溢。
芬芳扑鼻,像西那库斯的葡萄酒,
或普通的马沙拉。
尽管马沙拉一词在禁酒的西方
将很快带有矫揉造作的意味。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在转变为葡萄干的葡萄里面?
在枇杷、山梨里面?
褐色病态的纵饮者,
秋天的排泄!
这是什么,它使我们想起白色的神明。
上帝一丝不挂,像去皮的桃仁,
奇特,不太吉祥的果肉芳香,
仿佛渗了汗水,
并且浸泡了神秘。
顶端枯死的山梨和枇杷。
我说,恶魔般的体验非常美好,
似俄耳甫斯的音乐,像下界的
优美的狄俄尼索斯。
离别时分的一记亲吻,一阵痉挛,破裂时分的一股兴奋,
然后独自行走在潮湿的道路,直至下一个拐弯。
那儿,一名新的伴侣,一次新的离别,一次新的一分为二,
一种新的对离群索居的渴望,
对寂然孤独的新的心醉神迷,处在那衰弱的寒叶之间。
沿着奇异的地狱之路行走,越发孤寂,
心中的力量逐一地离去,
然而灵魂在继续,赤着足,更生动地具体表现出来,
像火焰般被吹得越来越白
在更深更深的黑暗之中,
分离而更加优美,更加精炼。
所以,在枇杷与山梨的奇特的蒸馏中
炼出了地狱的精髓。
剧烈的离别的气味。
一路平安!
俄耳甫斯,蜿蜒的、被树叶阻塞的、寂静的地狱之路。
每颗灵魂与自己的孤寂告别,
最奇特的伴侣,
最好的伴侣。
枇杷、山梨,
更多的秋天的甜蜜流动
从你空洞的皮囊中
吮吸出来
啜饮下去,也许,像呷一口马沙拉,
好让蔓延的、自天而降的葡萄向你增添滋味,
俄耳甫斯的辞别,辞别,辞别,
狄俄尼索斯的自我总和,
完美的陶醉中的自我,
最终孤寂的心醉神迷。
吴笛 译
…
(献给JS/07 M 378该大理石纪念碑为本州所立)
他被统计局发现是
一个官方从未指摘过的人,
而且所有有关他品行的报告都表明:
用一个老式词儿的现代含义来说,他是个圣徒,
因为他所作所为都为一个更大的社会服务。
除了战时,直到退休
他都在一家工厂干活,从未遭到辞退,
而且他的雇主——福济汽车公司始终满意。
他并不拒绝加入工会,观点也不怪奇,
因为他的工会认为他会按期缴费,
(关于他所属工会我们的报告显示是可信的)
我们的社会心理学工作者发现
他很受同事欢迎,也喜欢喝上几杯。
新闻界深信他每天买份报纸
并且对那上面的广告反映正常。
他名下的保险单也证明他已买足了保险,
他的健康证上写着住过一次院,离开时已康复。
生产者研究所和高级生活部都宣称
他完全了解分期付款购物的好处
并拥有一个现代人必需的一切:
留声机,收音机,小汽车,电冰箱。
我们的舆论研究者甚感满意,
他能审时度势提出恰当的看法:
和平时拥护和平,战时就去打仗。
他结了婚,为全国人口添了五个孩子,
我们的优生学家说这对他那一代父母正好合适。
我们的教师报告也说他从不干预子女教育。
他自由吗?他幸福吗?这个问题太可笑:
如果真有什么错了,我们当然知道。
(范倍译)
……
③ 乌德乌,一种森林恶魔。
王央乐译
……
她从他肩上看过去
寻找葡萄和橄榄、
大理石、秩序井然的城市、深红色大海上的船帆;
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金属上他的双手放下的却是
像铅块一样的天空和人造的荒凉的空地。
毫无特色的平原,发黑、光秃,
没一片草叶,没有邻居的足迹,没东西进餐,没地方就坐;
然而在那空寂的荒地难以理解的众人却在聚集,
百万只眼睛,百万双靴子,没有表情,列队等待着一个标记。
没人露面的声音从空中飘出,统计资料表明,有些原因。
说出来像这块地方一样干燥、平板;不愉悦任何人物,不讨论任何事情,
一队接着一队,迎着云雾般的灰尘,他们齐步走开,忍受着一个信仰:
他们结果必然会在某处遭难。她从他肩上看过去寻找宗教仪式上的虔诚、
戴上了花环的白衣姑娘、奠酒以及别的祭品;
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金属上本来应该是祭坛,
可是在他那摇曳的炉火下,她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刺的铁丝困住了专横的地方,
烦躁的官员们躺在那儿(说着趣闻),天气炎热,哨兵们汗流浃背;
一群正派的普通百姓,从外面观看,既不移步也不出声。
就像三个暗淡的图像,笔直地绑在钉于地上的木桩。
这个世上的群众和帝王,都有着分量,而且分量始终一样,
但都躺在别人的手上;他们渺小,不能期待帮助,也没有人肯来帮忙;
他们敌人想做的一切已经做完;他们的羞耻无与伦比;失去自尊,
在肉体死亡之前,灵魂就不再生存。她从他肩上看过去寻找比赛中的运动队员,
寻找扭动腰肢的男男女女,甜甜蜜蜜地起舞翩翩,
快速、快速地合着音乐的节奏;但是,在闪闪发光的盾牌上,
他的双手布置的不是舞厅,而是布满枯草的田地的荒凉。
一个衣着褴褛的顽童,
在那空地漫无目的地独自闲逛;一只乌儿从真实的石头上溜之大吉;
两个姑娘遭到强奸,两个少年残杀第三,这就是他看到的公理,他从未听见,
任和世界会信守诺言,或任何人因别人痛哭而呜咽。
锻造武器的赫准斯托斯,
长着薄嘴唇,离去时蹒蹒跚跚;胸膛闪闪发光的忒提斯——
灰心丧气地大声哭喊,责怪上帝迁就她的儿子——
力大无比的阿喀琉斯,他铁石心肠,残忍地杀人,
但他已经无法永生。 ……
波涛拍击码头;
荒野上大雨
抽打一辆废弃的火车;歹徒们挤满了山洞。
幻觉遍布夜礼服;
国库代理人穿过偏僻小镇的下水道
追赶着潜逃的抗税者。魔法的秘密仪式催促寺院里的娼妓入睡;
所有的文人学者都有一个假想的朋友。
崇高而激动人心的卡多
可能赞美古老的纪律,但肌肉僵硬的海兵叛乱
则是为了食物和薪水。凯撒的双人床多暖和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办事员
在一张粉红的正式表格里写下“我不喜欢我的工作”。
财富或怜悯未被赠予,
红腿的小鸟,蹲在它们带斑点的蛋上,
注视着每座流感肆虐的城市。在一起移向别处,无数成群结队的驯鹿横穿
一片又一片金黄苔藓,沉默而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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