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词
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词
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爱人
明天爱人经过的时候,天空
将出现什么样的云彩,和忸怩
明天,那适合的一个词将由我的嘴
说出。明天我说出那个词
明天的爱人将变得阴暗
但这正好是我指望的
明天我把爱人藏在我的阴暗里
不让多余的人看到
明天我的爱人穿上我的身体
我们一起说出。但你听到的
只是你拉长的耳朵
1996/5/18
……
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词
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爱人
明天爱人经过的时候,天空
将出现什么样的云彩,和忸怩
明天,那适合的一个词将由我的嘴
说出。明天我说出那个词
明天的爱人将变得阴暗
但这正好是我指望的
明天我把爱人藏在我的阴暗里
不让多余的人看到
明天我的爱人穿上我的身体
我们一起说出。但你听到的
只是你拉长的耳朵
1996/5/18
……
这夜晚肯定是轮回的一道菜
庞德端上来,安,我的老框框,老邻居
我们一起说话
我想象思考具有的神秘力量
意外的确认,当面使和缓的杯子分裂开来
喝下,就能把十个过去化为乌有,性别充当洞口
提供劣质的斩钉截铁的服务
你应该承认生活有它自成一体的风速
灰的指甲像是安装上去
时间渴了,它必得拿一个人充血?中午短命,用一把手
也抢救不了它
牛是街道的鬼,我们在它后面
我们并且看见瘸腿的苍蝇复印在诗歌的餐面
阅读使空气静止,精致而富裕,我喜欢它屏住呼吸的表情
真妙,报复的快感
不知不觉流下泪
下半场也许会有星期二的六十六条腿
5是你的吉祥数字
神选中了你!其余都是废水,安康鱼一步到位
诗是它们的家
好奇心在一定范围内有其存在理由
押解秘密,送出茶叶和某某超市的果冻桔子浆
一些心烦意乱的天真
时日生疏,抢掠的高压感觉惯于搬动尸体
埋葬每一天。
生活敲起破钟,委曲求全,擦去任性和人性
伪装的木人拐过阴暗
它插上烟和啤酒,臂膀僵硬,身后是要命的长铁
偶然会是咖啡店光的回光返照
那头猪,我满怀温情为它献上语言的花圈,把它挂到
越来越沉的死亡的头颅
善良得大于失,神在加紧调换骨骼
指责有它杀伤的勇气
一首长诗的构成挤进月亮细密的针眼
感情变得多余,像佞妄,卡擦一声,就近自焚
欲望截获指令性见解
它很快就要见分晓
它按捺不住分崩离析,夜晚塌了,它问,除号的一半是什么
它绵软,没有直立的路和台阶
想想看,一个人,从昔日的宗教醒来,割去子宫和肌瘤
它的神经是有问题了!
如果是无,遍地开花,你将拒绝一段初恋的抚痛
答非所问拒绝姓氏的出笼
我曾诧异于它的纯粹,聚集到一个点,敏感,麻木
出来了也就出来了
谁都不能对此了如指掌
状态在渐渐沉潜
不容易!上妆的灵感穿过旋涡,它再也不要限时的舞台
皮肤闪闪烁烁
长出猛烈的鳞片
哑子有更加尖锐的口,幸福不单纯一个概念
初恋的灰指甲添进灰棺材
我习惯性地叫了一声“时间”!
它的小鞋解下第几双?
时间跨过1986——————1992(那也是你的)
我们同时失事
某一天,时间将与我们同床共枕,同时共枕的还有诗歌
它集合天堂的天使,欢唱起来
神回来了!亲爱的小朋友,你适宜展览的疤痕
你的新疆三日
它们哭泣着,匆匆做完这一生的爱,结局永远分开
而你,飞出密西西比的阳光,在闽南某座颓废色彩
的土楼
拒不承认杀人背景的存照
一个风雨之夜的事故小车,它的劈开的冰柜和沉醉
一条委身泥溏的龙!
一切有待存盘。初恋都是惨痛的
记忆闭上眼
对于记忆,泪水也许是最好的解除剂。它不情愿!
莫名其妙就有疯狂
心又成了灰指甲,还是灰
我将用一首诗把它埋葬,所有的初恋,连接起来
是亚当和夏娃的蛇
冰凉,爬过伤心的时间背影,上帝,
不要用它惩罚我们!
我尝试着心灵的自我解剖,愤怒是情节的愤怒
悲哀却是永无终止的
时间垂下绳子,字里行间有着荒凉忙乱的意味
我写了然后我活着--
1999.3.26
……
我和加洲旅馆一起被夜晚收容
思想掉落地上,我犯罪了!姐姐,我看到窗帘裸体
它们都有耗损的眼睛
别开灯,幽灵要转过头,光线是它的食物
它爱抚地卡住脖子(睡眠的?)
我们把床搬到野外,我执意于自己的放松,灵感累了
细胞一一关闭。
烈士陵园台阶们锁上一千级
1975年4月5日,我6岁,阿珍7岁,也是在这里,阿珍说
“我看到了先烈们的骨头!”
“不,是精神!”
老师说。
1999年,我问你,数得出自己的精神吗?
“他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向往他们的执着!”
拿一把青菜代替草(青菜也是草)
点燃它,空气就长盛不衰,我们都需要它的气与力
泥土也是新的
这是黄昏,书有种邪恶力量,莎乐美,你不能要点别的吗
我故意绕道而行,泪水拐过椅子
白躯体上升的墓碑
世界多了7分,我重新学着纯净,太晚了是吧,天使找不到腋窝
存放它的翅膀
话题聚拢又扩散
但已经不一样。神直接肢解了你,再为你组装,咖啡和女人
是两顶帽子
适合你和复活
述职报告证明一个人不宜于家和家庭
像鱼,不宜于信口开河
我害怕早晨的公园,老人们怜惜身体,把一套太极拳
打得腐烂
死亡这个老东西,它的动作还挺猛的!
中午我不回去,我有“诗”无恐,一种类似 巫术的耳语
穿起扫帚
路分成九瓣,嘶嘶做响,我先想到恶心,灰尘变形,
长出马脸驴耳
网状底面是非颠倒,“答应我,月光,你是最后一块砖!”
我写下这句,尖叫起来
箭头隐到幕后
我按了一下,现出一筹莫展的滑稽相,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沉寂突然压住了我们
星期一加上星期二是不是等于星期三?
漳州加上你是不是等于李白?
我感到奇怪,到处都有钮扣的陷阱,解不开
酒瓶混合纸板像二氧化碳的残余分子
2点30,生活准时出场,它实行一以贯之的签到制,你一
来到世上就加入它的行列
我说过,如果生活阻碍艺术
我选择放弃生活
这个夜晚,月光肯定失眠,加洲旅馆住进音乐和它的主人
多毛的腿,紧紧地,夹在墙上
一只精彩的蚊子!
壁虎!
动物们的小动作!击中要害!彻底解决!
啊,给死者一个说话的权利,借你的口,这世界我们最缺少的就是
他们的声音
但声音还是说给声音!
意外的竹竿夹住老鼠和野地暗黑的惊恐
七个女生树一样哭了,她们的青春期几经周折
在夜晚的乡村中学
总有小偷学着风呜呜,制造鬼面孔,我就曾见过他们
破门咿呀,美人断牙那是因为图片脏了
我们用浆糊修补的爱情没能持续增长
接下来就是父亲
我时常讶异于自己的漠然
父亲的一生是烟酒的一生,也是小姐的一生,失败的一生
上帝,不要紧
我有幼小的孩子可供使唤
风来了,她就在风中茁壮成长
那愈来愈旺的零点,事件无处脱逃
冷静些,把夜晚的长舌打上结,这样就可以避免蟋蟀的灵魂
“这秘密也是子宫的秘密”
椅子扎上皱纹
熟悉的人面无表情
我游离在性别之外
加洲旅馆,一个拥抱的核,爆炸,旁观,四道水兑了盐
兑了毒
沙哑的时间不知所措
诗歌开起电话会议,只有死亡才能监听
我看到敏感凸起一块肉
光也是肉,如果光能一版再版,这世界就不缺少饥饿
还有三天
我算了算,慢慢地睡了过去
“人类为什么要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建立一个人类?”
每一个不相干的词都可能是你的寡妇
你迅速地变幻它们
脚缩在高跟皮鞋里,高跟是虐待狂的高跟,痕迹不露
因为夜晚总有一些理由
欢笑染上疾病,无援地纤弱,敏感,走来走去
它不直接参与记忆,《诗经》也不会。
1999.4.7.
……
语言通过咖啡表述会显出红色
那令人不安的等待
向右,它首先指使你的脖子,再把你的眼珠
掏了出来
抛到空门外
在上当的7月,仿佛上辈子的性事
生育出怨恨和莫名其妙
我感到鬼魂附体的真实
有诗歌的停顿为证
火,似乎是汹涌的洪水,时常冒到北京的金山上
嗬,一个人似乎发疯了
她看着电话预备用唾液把它淹没
她自己掉了进去
再让卡车把自己拖死
幽灵般的装饰,有如红色藤条的爱人
在椅子上兴风作浪
被子被子,你要求更融化的呻吟,音乐一样来去自如
拍拍它,光七转八弯
在月亮之臀下维系不了短暂平衡
优雅能持续多久?
你的名字不带前缀
柠檬如今像酒足饭饱后的消谴
这是一句格言将永远流传
柠檬如今在肿起的肚皮上排演,正如夜晚
吐出猩红小骨头
我时常在这里看灯泡一个个破裂
柜台商量着,挤进四颗主人头颅
木板害怕它会被发霉地毯开除
它小心翼翼地,努力对着脚丫上的蟑螂陪笑脸
蟑螂:从两片药之间
闻到了死神的清香
我和合作伙伴吵起嘴
雨搬动我的自行车,后座,有时是女儿,有时
灰尘也来抢占地盘
直到某个馒头上午,它被用来成全一个人的小偷身分
沮丧还给摩托
紧紧地揪住另一个人的嫉妒
把果汁当作情敌
共同饮下第无数次泪水
说,风快吹,把江边的接吻分开,一直到我们这儿
牛奶有益滋补
这并非语言的罪过,写什么和怎么写
船为了鱼可以顶风作案
船可以把屈原这条鱼捞上来
让我们穿上白鞋子,和海子一道,为屈原建造一座薄棺材
诗歌的力量绝对需要强调
等待总在是与非之间
我痛恨夏天和一个一个白天,而夜晚像迅速长大的孩子
总是那么疯狂
人们将在夜晚向情人奔跑
一群蚂蚁的脸孔
贴紧到全世界的橱窗里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多年前庄子经营蝴蝶生意
岁末年终庄子如此总结到
修路轰轰,高利贷者不断增加脸上的笑纹
医院接收灰指甲和长脚蚊
它们的存在已是一个政治问题
我探了探头
这个国庆我有七条命可供选择
不止是鱿鱼丝,不止是参茶
时间、情感、空气……都预算了价格
漂亮的阿珠扣除在外
她染成金黄的头发像草一样让她生气
但至少有三担赞美被她挑回
阿珠,咖啡的手,诗人看得见的蓝条纹裙子
隔壁包厢的欲想
巨大的爱情轮子每天都是新的,它碾过冰凉的口红
给予日子堆积如山的喘气
电费230,水费80,税收286,工商……
房租外号“老虎”
老虎老虎,把我的明天也吃去吧
或者像萨福唱道:
“死亡也要死去……”
从这样的纠缠滚出去
还记得玩具、零点吗?烈士陵园和王尔德
“莎乐美,我只要你的头颅。”
“比亚兹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必须尽早出名。”
庞德和张爱玲英雄所见略同
庞德和张爱玲是一对假夫妻
他们居住在美国,自由是什么?
“就是忘了什么是自由。”
像一只老苍蝇不为人知地倒毙,然后成为三峡截流的
一块石?
成为曹雪芹的贾宝玉?
懂得如何怜香惜玉热爱自己
在红楼中做几个鲜艳的梦,革命的红砖碧瓦
上漆着“工农兵联合起来!”
古老的闽南也是蛮族的部落
然后是中原带来金戈铁马,兵刃相见
直到诞生一群南北混合的杂种生出分裂的脚趾甲
“小姐,你在罐中呆太久了。”
“我抢到了你,就抢不到一切。”
……
飞机是不会犯罪的。你必须背着两星期走路
你与时间成了老对头
采访测不出深浅
看守所里,张挂着月光的肖像,猫像恶作剧的爱人
歇下焦虑
诗歌拒绝到你的身体上班
3月31日,灯提前关门,世界施加压力
你坐的地方没有意义
午餐正点到达
一条方框正好遮住它的脚趾。阴暗角落里
书自得其乐
同时储藏的还有突然和等待
我慢慢地说着写着,说不清楚
运河到处张扬
北方不是你的。你在稠密的过去的某间屋子迅速拐弯
空气抖了抖
我看到墙壁在发疯
它追不上自己的敌人
选择太多容易有误
一个词,也许你一辈子都用不着(福至心灵)
神的换骨运动又在升级
肯定有神
在加紧它的换骨运动!
诗歌给你勇气,只要不死,就有自己的小天地
我们寻找凶杀现场
金老鼠是你的家,你不需要它,你说,你想开机。
和亡灵碰个杯吧
再不要让刀心动,我进入它的饮恨,下一轮回,让它当把
稻子?
谈话昏头昏脑,我累了,大金属柱幻出变形的影子
我对它咧咧嘴
中午流下古怪汗水,分不清邪道还是正道
如果可能,它们都会殊途同归
我匆匆吃下时间和事件
至少还有机会踢开讨厌的稀饭和麻木
一个遍布细菌的人有着多么可怕的爬行欲望!
辩护急需延续
内心的斗争渐渐落空
一失手就有案可查,灵魂挣脱睡眠,被摁到本世纪末
孩子们旁若无人
把一条鱼涂满档案
4月1日,生活习惯地开始它的围剿
我打个电话
时间是我的心腹之患
文件被凸出
氢气工厂爆炸了,天空了,日子碎了
你想到“写”,字就呼朋引伴,列队前来
它们适应性极强
你穿上村庄的鞋子,走过疲惫的泥土路和太阳,懒洋洋
在木偶的长睫毛里唱歌数手指
一个人踏上通往死亡的车辙
思考有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痛意。
我记起福尔马林病房,翻转的身子,大舅母臃肿的体态
小丘一样
呻吟有忏悔苦难的力量
“看好你的命!”
她说,使宁静乘于上帝的关照
这体验令人称奇
同样的名字张冠李戴,但别急,你的就是你的
音乐开个口子,当你老了
生命会向你要税的
有华人的地方就知道金庸
18岁是段好线条,适宜于长篇武侠小说
我曾在暑假钻进阅览室的板凳缝,在掌中演算天文
那时K还在城里读书
L在三沙水面捉拿鱼的翅膀,闪动吊瓶的制服
W扎满针眼的阵容惨不忍睹
从死到生,断断续续节外生枝
你以南的一面面面相觑
清闲有如书店每个上下午的寂静,它太不像商业场所!
我来了,就给空间开锁
然后狠狠地打向时间:老不死的时间
你永远不要死
学着着急,着火,着凉,着慌——————
因为接吻就是以牙还牙
延迟一个目的的到来
你看看你看看,风都在笑,长方形低下头,全程1500公里
监视梦,它不断膨胀,一天码到它手上
现在显然有动机不纯在加入
假如衣服实行一夫一妻制,父亲的一生应该打折扣
什么可以骑自行车
人就错了,春天有三只脚,它的身份证没有号码
拼盘乒乒乓乓
坏情绪不会构成骚扰
“小四川火锅”老板上的最后一道菜是她自己
座位黄了,树照顾树,蚂蚁啃石头
你心领神会一切陡然开朗
灵感随意摆置,碰碰它,“一个人在一个人时总会有点欣喜”
时代的特征汇集到一个点上
我闻到了隔壁的青羽毛
整天你不干事,气死牛,把街道消灭
只有天使才能给上帝传呼
黎明的请调报告尚未送出,你还有机会
埋葬它。
或者紧紧捂住在时间的夹口上
“心中有大自在”,我喜爱这句话,它正好切合实际幻景
我送出两份红包
一份鸡毛,一份蒜皮
一个人老了,墙角的红包还站着
感觉细微得要流泪
亲爱的,载我到任何时候,神会保佑诗歌的人
保佑童年的麻雀
手又在发冷,它无法退到澄明,它瘫倒在藤椅上
尸体像蛇一样入冬
再过去就是慌张的扫帚。爱情有种神秘因素
你徘徊着浸入它的体液
来,一个人,时常检查自己的肝脏、呼吸和细胞
从前生活挑选我们
更轻了,直到编成辫子和细雨
没有迈出去的偶尔
玩一玩,裁下一宽度水,你怜惜草地,画饼充饥
南山书社负责推荐人生哲学
我的奶奶在烟囱里
煤油盏起,火是她的阶梯?我喊着,我大喊:快跑
快跑——————奶奶——————火来了,火来了!
我相信灵魂
它真的长出66条腿,它清楚我的哭喊
灵魂是不能熔化的!
后面是一个引号
它还有多少是你卖不出去的?
青春的气息,我每天都要吞一口,另外是深深的宰杀
箭头苍白
要不然我们从头再来!
西西里岛沉到九龙江里,只有一个人把它拯救
我极力培育的袋子装不了太多米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零点,无登场,它还有这么一个支架需要支出
喧哗缩小野外作业
瓦尔登湖习惯梭罗和你
实用辅导总共三百页
他们说,这可以出个好价钱。英语六级,每一级都理所当然
地必要、讨厌!
你只要进入制药厂就不可避免地变成药
但是羁绊无法救治
死亡依然百分百上升,一个重要方面是它有旺盛的生命力
这还不是尾声
人与永恒,与一根星辰的手指,它的小指尖散发的静
内心的静把宇宙搬到窗台
1999.4.1. 发表于<厦门文学>
……
写给上帝的星期天
1
允许我见一见风中的水,对面的水
在停顿的日子里
我们被阴影扩充的花容失色
万物失去它的迟缓,坚硬转动
犹如一本摊开的书
白色蔓延,有几次我听到空空的掌声
我们不能充当悲哀的方框
玫瑰在方框。玫瑰是太古老的承诺
转眼就要流成灰烬
而我们在锁链中的欲望必将挣脱
你改变了一只豹子的颜色
你看到光舞蹈
光自由地提升了你
你说你的句号在时间之外
“这逝去的第一乐手是谁?
阳气下降,这击沉正午的白屋宇!”
熟悉的春天就这样砸下来
稀稀疏疏的注视,我提前进入
总得有一些意外让我们复活
高烧的梦幻者,允许我化为行动
在圆形夜晚洗身,心怀怜悯
反射一面镜子的香气
究竟在两声对话的寂寞里我的苦痛
我潮湿的草叶是否已迎向你?
2
轻和重,和输给死亡的爱情
我们决定了今夜荒凉
今夜像一个大写
使梦幻感到古老的仇恨
我们闯进,怀着难于解释的恶意
和世界边缘的隐形
“在两条姿势错杂的蛇之间,放入糖
一小粒沙,一声喂,一次即逝的欢乐。”
是的,还有你。你是最后一盘
你对我呈现的灰色无法食用
你有自己的泡沫,自己的重量
你尽力维持的平静没能使你自信
你靠近我。仿佛我是一个虚无
我们不能漠视心中走动的小银
波浪在手中握成。我们从何而来
预言枯竭,婴儿提前死去
这是爱给我们的唯一赠品
我们的星期天!
如今我独享三杈树上的纸蝶
叫不出内心的名字
我们有过的黑色风暴
是否还是我们繁殖的风暴?
3
再次接受红玻璃的垂询
我们互看,像一对傲慢的火狐
那喧嚣不是来自阳光堆积的深渊
就是无名肿痛的第二次证实
在向阳高地我们种下蚂蚁
一只蚂蚁的爬动将带来五种绝望
清晨我们写诗,黄昏我们做爱
夜晚,铃声中止,万物不息唯留人类
我们的孤独是孤独的全部
我们醒了,醒在青草巨大的呼吸里
那时你并不知道你放走的那个日子已经返回
思想被迫中断,有几种方式让你长大
你取下桔子,你害怕墙上桔子的亮泽
你自己就在墙上。背后是风
你会看到冬天加速搬走暖意和神圣
你看到我!这一个造诗养雾的人
这天真的理想构图者!
总得有一些火焰让我们永生
谁为我们的服饰缀满星星,谁让盐
遍洒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都在不可知的微笑中。某只鸟
非常优美地断裂,某个人形单影只
我们所唤起的现实与虚无
我们习惯沉浸其中的谨慎与压迫
我们为什么炫耀,为什么毁灭
又为什么爱着!
4
花瓣在倾听,我们最好远远逃掉
那破碎的羊群最好把惊慌一起带走
光,和有罪的感觉。音乐突然变成石子
我们的果实歌唱的身体
音乐突然坠落,它遗下的秘密葬仪
平放在冬日的1995/1/16
我们等待,手放在心上,眼睛闭上
我们翻身一个时代只剩下一口井
嘶吼的孔穴,和漫漫寂寞的延续
你提到天鹅在黄昏闪现。你干涸的唇
你被呼应的按键拨出的2064040
你通向我的墓地展起的风衣
没有谁,雷霆像一片暗红的远景
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放大的欲望
放大的群岩诗篇
“歌者追赶往昔,爱着的人为此得病
请许诺我一座星宿
一次不能成行的旅程。”
我们重新沉落的杯盏执在锋刃上
时间消融成水
我们被游戏煽起的水,幸存的水
自阴郁中心深入。我们埋下习性的钟铙
我们疯狂的预言养育出精神和衰老
我们为谁死去!
5
分出另一半废墟,承认这坍塌的幸福
仅留一只蓝色的手指向灯芯
仅仅如此!我们引渡寒鸦过江
又同时被它引渡
时空弯曲,有一种忧伤在里面
我们已不得不说出,说出是有痕迹的
你的长廊堆砌着什么:邮票收集思念
胡子穿越玫瑰
空气空而且满。你的长廊不善掩饰
你认定的那声虫鸣已经荒凉
连同枝桠间的拥吻。风景依旧
我们偶尔培植一些低音
一些丰富的表情移动着,苍白使我们不安
我在你的魂中散步,你最精彩的开启
你搭着夏日和我一起麻木
我们已不得不期待,像钥匙一样
谁得以和我们一同度过这简单的
锈迹斑斑的老日子
而一个词的说出又将带出几个天才
你不是结果
在我们的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
1995/1/11----16
……
永远的西西弗,他的永远就在未完成中。--题记
1
如今我开口,我用语言消解你的意识、行动
你所认为的本质和非本质
我内心的跳动仅仅因为向往
对未完成的西西弗的向往
神啊,让那块石头永远滚动
让迷途的人燃烧肉体,接受咒语!
是盲目的光的女儿。生命从四面八方咏叹
她坐在漩涡中心,她是平静的
她看到生命是一只蜻蜓对光线的追随
她以此相询:究竟在你认定的光线中
什么才是真正的今天?
你把自己浸入绿色风魔中
又一次你在果实碎裂的躯体摇晃
你,游戏的水,我的最后一个爱人
如今我开口,你的寂寞便会加深
你银针一样坚守的纯净与缥缈
你的影子由此蔑视你,和一切自诩的高贵
我突然想像天一下子空了
我遇到一个人,他说“我太满了,太满了
你知道吗?我装不进向上、奔驰,
和你所谓的世俗!”
我突然想,世俗是什么
是我们拒绝又纠缠我们的?
2
我接受你的颠倒,事实上
你比我还矛盾。你唯一的喉咙找不到
发声的方式。你颤抖着
而我已被叫走
我用来对抗你的就是我的消失
像疯狂的夏日荷花,然后才是败笔
你最终的审判没能到达我的头上
我不戴冠冕,对伊甸园我是缺席
我用一些古怪的表情毁灭自已
使我成为你的伤口,绚烂又易腐
不!仅仅只是一个念头
你就会倒地。如果有童话,有天使的面包
如果,你尚有一息愤怒
那盲目的光的女儿,她引领着人类
她的盲目对她是不存在的
她天真而有点恶作剧,在一瞬间
她会变幻一千个思想
她指向你,你有过的幸福不是幸福
你有过的苦难不是苦难
啊,不要让我为了这虚幻的解救
放弃我曾有过的前夜、诗歌和罪恶
在我的生命之树我开始流亡
预言的可怕,勾勒出存在与毁灭
我感到巨大的飘带给我的愉悦
和超脱!我要这死亡的陷井
这荒谬的坍塌的幸福!
3
我写作,我只是在构造不在场的在场
我睁大眼睛睡眠,从四个方向做梦
没有任何附加成份,我拒绝与你同在
你是西西弗的那块神石
我推动你,或被你推动。当我放手
你的轨迹超出我的想象
我们就这样彼此坚持
像一首熟悉的乐曲的两面,我们有过的
倾心与暗色!激情能维持多久
一切都在未完成中。一切
你的简单,你线性的重复,你任性的点
一切都有一种暴力的意味!
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诗歌是忧郁的
再加上一点光它就将变成尘
它的周围充斥香料,寂寞和无谓
它被你引向天堂。天堂的百合窗
天堂的白色屋宇一只鸽子茫然失措
它是文明的最后一叶碎片!
我有过多少恐惧只说给自已听
谁在用铃声加速我的等待?边缘与我,
世界与光又有什么关系?
我将自已纳入一部固定的机器
你看到我精美地走来,但那不是我
我将自已变形、扭曲,你看到我
但那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固定的形状!
4
自由破灭,自由死在自已的追逐中
我们向时间打的传呼没有得到回音
也许有过,也许精神的旗帜再次招扬
我们已老得太快!我们与未来赛跑
那不是真实的我们
在现代的长鞭下我们是被动的!
爱,完整和散开的空间
任何一种解释都有裂缝。你秉有的天赋
你的深度只能使你陷得更深
你关门。你仍未逃脱内在的阴影
谁有此闲暇听我狂呼,把脊背呈现给我
与高原步调一致,色泽相仿
来自一闪。惊喜被分割
那光的女儿跃上十字架,举止优雅
是她扩充了光,抑或是光改变了她
她不祈求和解。甚至不看我们光洁的脚踝
曾有多少次我们失去气息
我失去搀扶的力量,你失去救赎
曾有多少次我们看着自由幻灭
一次赞誉毁坏一生。与我的不眠相应
你享有长夜最后一场抒情
你是夜晚的全部,是荒凉
你击中夜晚,用小小的刀片
用我,用摇滚歌手的第二次青春
你必将被收进冲动中!
5
永远的西西弗,他的永远就在未完成中
我们永远期待,永远无法企及
我们已经无法融为一体。一次镜中的上演
一个彻底的谎言。一种孤独
一场雾,雾的黄色的脸
我们变本加厉的心痛与怀想
我们的死亡又能放置几把座椅
偶尔有人走过,留下锯末
我们的死亡又能加厚什么?我们的画
我们把自己逼进液态
接受诱惑也接受伤害
我们的画,我们包含其中的自戕
那盲目的光的女儿,她看到永远的西西弗
她看到一个人是如何与自然相恋,与自己相恋
仿佛永无中止,他推
他的一生就在绝望中快乐
他是过程,过程的流动
他是你,是我,是每一个象征
如今我写下这首诗。我形容憔悴
内心枯竭!我必须抛弃记忆的概念
让文字永远滚动
我必须抛弃我们,让万物自己播撒
永远未完成!
1995/1/18
……
谁是这一只春天枝头的干蚂蚁?——题记
1
等待,从没有这样漫长
我几次提心而出
像是要抓住远遁的幻影
那和永恒赛跑的
是一个鬼,抑或是
一头没有知觉的牛
不!那是春天枝头的干蚂蚁
长长的腰身随意闪出
我不把它伏着的姿态叫做死亡
这只干蚂蚁,空中的忧伤
独具魅力
是我一直不敢盼着的人!
翻到的这一页
水白得耀眼,但洗不净我
我知道有一种幻想沾满尘埃
像喧嚣,从不试图把静放弃
我的有口难辩的静
它只存在浩渺之间
2
它必将以寒冷告终
我阐明过一瞬光芒
这是春天枝头的干蚂蚁
在我的手心它灼痛了我
和有着太多欲望的星辰
来回流泪,不经过土地和天空
如果它曾经系住了你
与你一同悬着,删去多余的言词
如果在某个行为放浪的清晨
你忽然无缘颤栗
紧紧抱住一堆长发
如果你为此变得苦难
啊!这是春天枝头的干蚂蚁
它离我很近
像忽然塌下的幸福
我无法承受巨大风中的元素
倾诉并且削薄
开始我漫长一生的微弱部分
3
我也要学着预言
把黑色雨云、红色石头堆积
我让你看到快乐。同时
借你一点灵魂
让这个世界长得更高
让被击中的鸟有坠落的速度
不要在这时吵醒我
我提着心蹲在一个阴暗角落
有一点潮湿那不是我的过错
我只是从昨天回来
你该忘记,我曾为你停留
片刻,只是片刻
你要丢弃解救你的热爱
与持重。向上,路在光上
春天枝头斜依的钟铙
是一只干蚂蚁如此虔诚
暗中扣响亡灵,传来风声
以至我紧紧拥抱一枚落下的月芒
4
唯有返回使我如此激动
像窗外的雪兀自燃烧
把大气和你一饮而尽
这是活在瞬间的女人
我要按下机关让她重活一次
我有足够的信心
但我要保证那只干蚂蚁的干
不会融化
保证你有足够的容颜
在我的体内没有象征
甚至没有思想铺路
我只守着,与你叫做纯粹的东西
最初是一次痛楚成就了我
反对拜访,谢绝敲动那扇门
在粗暴的死亡干预下
快速写完一首春天的诗
春天枝头的干蚂蚁
我与你拍掌为盟
三分钟后就要去远
5
有节奏的对称,想到欣悦
欣悦就已刮过
因为一只害病的纸鸢
遍天遍地传透迷茫的呼喊
谁见过春天枝头这一只干蚂蚁
谁的葬礼正提前举行
我躺下,内心坚持
一把黄昏的水敲打麦地
由此失去四季风花雪月
你得到什么?
悄悄散开,我喜爱抒情
为美丽的羽毛伤痛
一些老旧的故事心怀叵测
谁见过我的葬礼被我预先设计
摘下火红的桂冠
把春天枝头的干蚂蚁
热烈狂疯的干蚂蚁
一点一点的,移到我的墓中
6
然后我就大笑,使笑划破玻璃
发出的吱吱声
使空气分开。渗出一点白云的白
使白降临,照亮四野
我独独在这波浪起伏的草原里
扯一页诗歌盖上
在天在地,生存和毁灭同一进程
像我创造了干蚂蚁
又同时被它钉在春天的枝上
没有旋转的余地
与相反的力量抗衡
衰弱不堪,高过枯朽的月亮
无数个念头继续奔跑
它超出你的手臂
全部全部的你,加上一枚邮票
加上上帝的亲笔落款
也无法超出它的边界
它是春天枝头的这一只干蚂蚁
7
进入状态,在持续的闪现里
请一定要信守诺言
我怎能模仿落叶飘零
又怎能使黑夜撤退
但你一定要信守。我千里迢迢
内心装满语词
所有盛宴恰到好处
连春天枝头那只干蚂蚁
也在邀请之列
随同着麻药、蜡烛和我
如果有呆笨的企鹅
如果,这热烈的气氛能够淡忘
往昔。我会为你描述
用上一副悬棺、七柄钢叉
十二架风琴
我预谋了一天空芬芳
我一向渴想光明
富于诱惑
8
一场雨下在身后
只在春天腹中它才如此优秀
像干蚂蚁,只在春天枝头
活出自己。我放下一盘唱碟
空间跑动一群音符
顺手让我泣不成声
要轻轻,轻轻
穿过光芒的精神如此有力
拉高众人的仰望
又削去众人的目光
你和我都不能违背这宿命
这折叠着的急促轻重
饥饿和爱情的衣裳
我们同时触到。像聚集
一次对真实与虚无的感知
我坐到对面
里面是一群搏斗的精神
如此有力,我不敢正视
9
第三十七页风,风推动风
聪明得不要空气
它向我高高举起一道彩虹
和你爱过的一样
它还有另外一个姓氏
另外一种形容
是的,风吹过春天枝头
映出一只干蚂蚁无动于衷的嘴脸
它不为谁活着
仿佛纯粹是一个存在
甚至祝福也是亵渎
你可以看我死亡
你可以对天上的玫瑰诉说
但你无法牵住我
我曾追随过什么?光
花朵,或者你
我曾经用一万个词写出幸福
直到我变成一只干蚂蚁
1994/10/30
……
自己缝制棉袄自己发面做馒头
想起姥姥揍我和揉我的手
那时有轨电车比现在飞机可爱
那些冒出咸菜气味的旧照片
像一扇扇小窗,窗外的古代
三十年前的古代啊
仿佛推窗可得,远的反而近
感动于昔日的细节
眯上眼,就能重来一遍
再用一回那位阿姨的上海香皂
再把那根三分冰棍用舌头舔光
在大人舞会的食堂和女孩说话
那时的星星全是仙女的眼睛
怀念过去,这实实在在的生活
仿佛反刍,第一遍是昔日的味道
第二遍才是真正的营养
时间从来就在那呆着,横贯前后
向前用身心,向后只能用心
我们经常返回过去,过一把瘾
却无法赖在那不出来
……
你屋里的老鼠爱富不嫌贫
它们偷完富邻回到你这
你扔在炉边什么它们就吃什么
吃不了兜着走,不浪费一粒
你忘了喂食,它们就啃旧书
因为新书的油墨味太恶心
你省一小口,顶它们一大饱
它们住地下室和屋顶
你看不清那些精巧曲折的楼梯
只听见软弱的足音,点点滴滴
它们把你这间当成大会堂
你一放音乐,它们滚着跳着
笑出芝麻粒一样的小牙
可是那只母鼠很久没有下来
它拖着大肚子在梁上散步
那双小眼里满是慈祥
半个月后它下楼带着三只小崽
小崽们晃晃悠悠打量这个世界
一看到你,仿佛看到上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