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漫游如一朵浮云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That floats on high o'er vales and hills,

When all at once I saw a crowd,A host,of golden daffodils;

Beside the lake,beneath the trees. Fluttering and dancing in the breeze.

Continuous as the stars that shine. And twinkle on the milky way,

我独自漫游,

如一朵浮云,在山与谷的上空飘荡

忽然间,我看见一丛丛,一簇簇金色水仙;

在湖水边,在树荫下,在微风中

飘飘而舞。

盛开的水仙连绵不绝,

如繁星点点璀璨

在银河里闪闪发光,

They stretched in never ending line. Along the margin of a bay;

Ten thousand saw I at a glance,Tossing their heads in sprightly dance.

The waves beside them danced;but they Out-did the sparkling waves in glee;

A poet could not but be gay,In such a jocund company;

它们沿着湖湾的边缘,

延伸成无穷无尽的一行:

一眼望去,

千朵万朵都在欢舞中,

摇曳起伏。

旁边的水波也在跳舞,

却不及水仙们欢舞的波光熠熠;

在这样快活的花儿陪伴下,

教诗人如何不心花怒放;

I gazed and gazed but little thought What wealth the show to me had brought;

For oft,when on my couch I lie In vacant or in pensive mood,

They flash upon that inward eye Which is the bliss of solitude;

And then my heart with pleasure fills. And dances with the daffodils.

我凝望着,凝望着,

却不曾想此情此景,

会给我带来怎样的财富;

多少次,

当我躺在床上空虚茫然,

或郁郁寡欢的时候,

它们那花心中的眼睛就会闪现,

赐予我孤独中的欢愉;

于是我的心便溢满欢乐,

和水仙们一起翩翩起舞。

真念一思译

……

鹿跳泉[二]

我不会用离奇事件打动人心,

也不会用惊险情节叫人恐惧;

我的爱好是:独坐于夏日凉阴,

只为有心人吹一首简朴的乐曲。

我从霍斯镇前去里士满,途中偶然望见

谷地里有三棵白杨

在方形土冈的三个犄角上高耸;

有一棵,离一股清泉不到一丈。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难以推断;

随后,我勒住缰绳,叫马儿暂停,

又望见三根石柱,并立于一线,

最远的一根,立在阴沉的山顶。

那些树,无枝无叶,灰暗萧索,

那土冈,不黄不绿,荒凉枯瘠;

我说了一句(你大概也会这么说):

“这里,有往日人们劳作的遗迹。”

我眺望那座荒山的远处近处,

从来没见过这等苍凉的景象;

仿佛这地方春天从来不光顾,

仿佛自然界万象都甘愿衰亡。

正当我站着,陷入沉思和幻想,

一个人,牧人装束,向谷地走来;

于是我迎面走去,跟他搭腔,

问他,这里究竟是什么所在。

牧人停下来,把故事从头细讲——

我前篇所讲的,便是复述他的话。

“早先,”他说,“这是个快活地方!

可是如今,它毁了,遭了天罚。

“您且瞧瞧这几棵枯死的白杨——

有人说是山毛榉,有人说榆树——

这便是花亭;

而那边,是那座殿堂——

上百个地区里数一数二的华屋!

“花亭的遗迹说明了它的景况;

您瞧,这石头,这山泉,这流水清清;

至于那座华屋么?

您也不妨用半天时光,

追寻那忘失的梦境。

“再没有狗儿、羊儿、马儿或小牛

到石潭边上来,用泉水润润嘴唇;

常常,半夜里,当万物都已睡熟,

泉水就发出悲悲切切的呻吟。

“有人说这里发生过一次凶杀,

冤冤相报,造成这一片荒芜;

我坐在阳光下想过,照我想,

只怕报应的起因是那头不幸的公鹿。

“谁知道那头鹿心里是什么想法!

竟然从这么陡峭的悬崖绝顶跳到这水边,

您瞧,只跳了三下!

这样跳,主啊!简直是豁出性命!

“它跑了十三个钟头,难逃一命;

咱们脑子不灵巧,

实在说不上为什么它一心惦着这里,

一定要奔这里来,要死在泉水近旁。

“也许,它曾在这片草地上酣眠,

夏夜清幽,这泉声催它入睡;

也许,它初次离开母亲身边,

初次喝到的,便是这里的泉水。

“也许,四月的清早,山楂花开,

它曾在这里听鸟雀欣然合唱;

也许(有谁知道呢),

它就出生在离这股泉水不到百米的地方。

“如今呢,这一带不见绿阴,不长草,

天底下再没有这样凄凉的山谷;

照我看,这里会长远如此,

一直到树木、石头、泉水都化为虚无。”

“白发苍苍的牧人,你说得有理;

你的信念跟我的差不了多少;

公鹿的横死,造化不会不在意,

她以神圣的悲悯表示了伤悼。

“上帝寓居于周遭的天光云影,

寓居于处处树林的青枝绿叶;

他对他所爱护的无害生灵

总是怀着深沉恳挚的关切。

“游乐的华屋已成灰;

前后左右,这一带荒凉凄惨,非比寻常;

可是造化,到了合适的时候,

又会给这里披上繁花的盛装。

“是她让这些遗物渐次陵夷,

以此来揭示我们今昔的变迁;

而一旦时来运至,

这些遗迹又会被一片花草绿阴所遮掩。

“她所展现的,她所隐藏的,

这两者包含着教诲,

牧人呵,你我要恭听:

我们的欢情豪兴里,

万万不可羼入任何微贱生灵的不幸。”

杨德豫 译

……

鹿跳泉[一]

爵士骑着马走下温斯利荒原,

马儿懒洋洋,慢得像夏天的云彩;

这时,他来到一个家丁的门前,

大声吆喝着:“给我换一匹马来!”

“换一匹马来!”家丁听到了叫喊,

牵出他漂亮的灰马——最棒的一匹;

沃尔特爵士纵身跃上了马鞍;

这是那一天他的第三匹坐骑。

骑士和坐骑简直是天生一对:

腾跃的骏马两眼闪耀着欢乐;

沃尔特纵马疾驰,似鹰隼高飞,

气氛里却含有令人忧郁的沉默。

那天早上,

从这位爵士的门庭奔出一大群人马,震天动地;

如今呢,人马都垮了,无踪无影;

这样的狩猎呵,只怕是史无前例。

沃尔特爵士,急得像乱转的旋风,

吆喝残存的几条疲乏的猎狗——

白狼,飞毛腿,金嗓子——狗里的英雄,

叫它们鼓劲爬山,跟在他身后。

他吆喝它们,催它们,给它们打气,

一会儿央求,一会儿瞪眼叫骂;

它们却喘着粗气,搭拉着眼皮,

摊开四条腿,都在草丛里趴下。

上哪儿去了,那人喊马嘶的队列?

上哪儿去了,欢乐的号角和喧呼?

这次狩猎竟不像人间的狩猎,

只剩下沃尔特爵士和那头公鹿。

可怜的公鹿沿山坡跑得好苦;

它到底跑了多远,我不说也罢;

它到底怎么死的,也不必细述;

如今,沃尔特看见它死在地下。

爵士便下马,背靠着一棵山楂;

身边没一条猎狗,没一个童仆;

既不把鞭子抽响,也不吹喇叭,

喜滋滋,不吭声,端详着他的猎物。

沃尔特靠着的那棵山楂树旁边,

是帮他建立功勋的伙伴——

那匹马,像刚刚生下的羊羔一样软绵绵,

一身大汗,白花花,似雨淋雪洒。

旁边躺着那头鹿,肢体横陈,

鼻孔紧贴着山下的一股流泉,

它在咽气时发出最后的呻吟,

泉水便颤抖,泛起了涟漪一片。

这爵士兴头十足,没法安静,

(什么人也不曾这样心花怒放!)

东西南北团团转,转个不停,

朝那股可爱的泉水望了又望。

沃尔特爬上那座山

(山坡险峻,至少有六丈多高),

他这才看见那头被追的公鹿

有三处蹄印留在陡峭山坡的草泥上面。

爵士擦擦脸,叫道:

“从古到今,什么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奇迹:

它只跳三下,就从这么高的山顶跳到了泉水旁边——

在那里咽气。

“我要在这里盖一座游乐的华屋;

搭一座富有田园情趣的花亭;

让过往客人歇脚,让游人留宿,

让羞羞答答的闺女在里面谈情。

“我还要请来能工巧匠一位,

在这股泉水下面砌一个石潭;

从今以后,有谁提到这泉水,

都得叫它:‘鹿——跳——泉’。

“我为了给你扬名,勇敢的公鹿!

还要留一样东西作为纪念:

我要用粗石造成三根石柱,

立在你蹄子踏破草泥的地点。

“等夏季一到,白天越来越长,

我要带我的情人来到这里;

那时,有舞女跳舞,有歌手吟唱,

我们要在花亭里尽情游戏。

“除非是山崩地陷,

我这座华屋和这座花亭一定要长远留存;

这乐园属于绥尔河两岸的农夫,

属于尤尔河一带的林地居民!”

他转身回家,把死鹿留在泉边——

可怜它气息全无,肢体全僵。

不久,爵士的许愿便一一兑现,

这块地方的名声也远近传扬。

月亮圆缺盈亏还不满三次,

清清泉水便流入新砌的石潭;

山坡上竖起了三根粗石柱子,

一座华屋也在山谷里出现。

傍着泉水,

把野花修长的花茎交缠于小树株株、藤萝缕缕,

很快搭起了一座蓊郁的花亭,

绿叶严实,挡得住阳光风雨。

夏季来到,白天变长了,

沃尔特带着他惊讶的情人来到这里;

这时,有舞女跳舞,有歌手唱歌,

他们便在花亭里尽情游戏。

沃尔特爵士到头来一命归天,

祖传谷地里埋下了他的骨殖。

可还有下文,能写成第二部诗篇——

下面,我接着再讲另一段故事。

杨德豫 译

……

早春遣句

我听见一千种混合的音调,

在树林里当我躺倚着的时候,

那样美好的情景里快乐的思潮

竟把悲哀的思潮带上我心头。

通过我的感受,大自然,把

人类的灵魂和她的杰作联接起来了,

这使我的心灵更悲伤地想起

人又是怎样对待人的。

穿过樱草花丛,在那绿荫之中,

长青花在编织它的花环,

我坚决相信每一枝花朵

都在它所呼吸的空气里尽情享受。

……

失去的爱

她居住在白鸽泉水的旁边,无人来往的路径通往四面。

一位姑娘未曾获得称赞,也很少有人爱怜。

苔藓石旁的一株紫罗兰,半藏着逃离人们的视线!

美丽得如同天上的孤星,一颗唯一的星清辉闪闪。

她生无人知,死也无人唁,不知她何时离了人间。

但她安睡在墓中,哦,可怜,对于我意义全然不同。

……

我的心就跳

每当我看见天上的虹

每当我看见天上虹,

我的心就跳。

初生时这样

长成人也这样

老了也不会不同——

否则不如死掉!

婴儿是成人的父亲。

但愿我有一生的时间

前后有天生的虔诚贯串!

……

永生的宣言

光辉曾经那么耀眼,

现在却从我的视线中消逝。

纵使再也唤不回,

那绿茵葱郁、花朵绚丽的一刻。

我们不会悲伤,而是从残留中,

寻找一股力量。

……

无题

如果你的光的确源自天堂,

那么,就用你天赋之光的亮度,

诗人,闪耀吧!在你的位置并感到满足:

那些星等卓越的群星

从天顶投掷下它们的光束

(尽管只有一半陆地上的人们能看见,

尽管只有半个地球知道它们的明亮)

然而它们并没有更神圣的血统,

没有更纯洁的本质,会超过那颗燃烧的星——

就象那无人照看的营火,它点燃在某处

黑暗山脉的山脊上;或者和那些

谦逊地悬挂着的星比较,它们如同冬日之灯,

闪烁在那些树叶落光的枝杈间;

所有星辰都是那唯一王者不死的子孙:

那么,用你那被赐予的光明的亮度,

诗人,闪耀吧,在你的位置并感到满足。

……

我曾在陌生人中间作客

我曾在陌生人中间作客,

在那遥远的海外;

英格兰!那时,我才懂得

我对你多么挚爱。

终于过去了,那忧伤的梦境!

我再不离开你远游;

我心中对你的一片真情

时间愈久煜深厚。

在你的山岳中,我终于获得

向往已久的安恬;

我心爱的人儿摇着纺车,

坐在英国的炉边。

你晨光展现的。你夜幕遮掩的

是露西游憩的林园;

露西,她最后一眼望见的

是你那青碧的草原。

……

昏睡曾蒙住我的心灵

昏睡曾蒙住我的心灵,

我没有人类的恐惧;

她漠然于尘世岁月的相侵,

仿佛感觉已失去。

如今她不动,没有力气,

什么也不听不看,

每天与岩石和树木一起,

随地球循环旋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