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湾里的倒影
潮水湾南岸耸峙着圆形廊柱厅,
圆厅的中央是杰弗逊的青铜雕像。
他右手握着独立宣言的文本;
站立着,严肃的目光正射向前方。
绕厅内穹庐形屋顶四周的铭文
标明他反对一切形式的暴虐;
铭文如大桂冠高悬在他的头顶,
或一圈灵光,使得他无限圣洁。
清风穿越过圆柱从四面吹进来,
他手中的文告仿佛要随风飞扬;
圆柱外四面挂斑斓萧索的云彩;
他的额上漫移着日影和星光。
我看见这一切映入澄澈的潮水湾,
成美丽空灵的影子,在水中倒悬……
……
潮水湾南岸耸峙着圆形廊柱厅,
圆厅的中央是杰弗逊的青铜雕像。
他右手握着独立宣言的文本;
站立着,严肃的目光正射向前方。
绕厅内穹庐形屋顶四周的铭文
标明他反对一切形式的暴虐;
铭文如大桂冠高悬在他的头顶,
或一圈灵光,使得他无限圣洁。
清风穿越过圆柱从四面吹进来,
他手中的文告仿佛要随风飞扬;
圆柱外四面挂斑斓萧索的云彩;
他的额上漫移着日影和星光。
我看见这一切映入澄澈的潮水湾,
成美丽空灵的影子,在水中倒悬……
……
我常常梦见我走向一条路径——
那样狭窄,那样细长的小巷,
地上铺着尖尖的碎石,一棱棱,
在一线斜阳下泛起惨白的鳞光。
小路的一边是监狱,高墙陡立;
另一边是教堂,看得见钟楼和墓园。
我在狭弄中行走着,孤独而凄迷,
长长的甬道好象永远走不完。
猛地,囚徒的嚎叫搅拌着钟声
撞击着黄昏给心灵带来的落寞,
我惊异,疑惧而止步,仔细倾听:
天使和撒旦翻了个,在半空拚搏。
呵,童年时常去游荡的狭弄,
也是我永远挣脱不掉的噩梦!
……
欲圮的敌楼,风雨剥蚀的城墙,
破败的岗亭,土山之间的泥路,
被画笔揉成一团。混茫的中央:
载双人的独轮车伸向迢遥的远处……
冬日的风,凄厉而肃杀,吹去
每一段回忆,以至每一片凄清,
这小城呈现出一个伟大的裸体——
在令人颤栗的洁净中向天横陈。
一切都已是昨日的汪洋中的点滴,
但我将面对这幅画,以我的心祭:
没眼泪,连心的跳动也几乎要止息,
因为岩石的悲悼是如死的静寂。
耳语如彗星,划破了阴冷的画面:
亡友的哀容如峻峰在星云里突现。
……
那一年我和你曾到废园的池塘,
把蚂蚁放进一群纸褶的小船,
让它们漂过绿荫下广阔的海洋,
被阵阵西风从此岸猛吹到彼岸。
你还说组成了小人国无敌舰队,
在港口举行隆重的出征典礼。
我们为胜利的战士唱凯歌助威,
我们为牺牲的水手洒哀悼的泪滴。
把这些美丽的话语留在我心上,
你凭着孩子的好奇亲自去航海了。
当纸船在我的心浪上颠簸的时光,
作为失败者你从海上归来了。
世界上常有失败和胜利的交替,
幻象却永远保持着不败的魅力!
……
喜欢它碰触玻璃光滑的肌肤
完全是新鲜的动作
一次,再次,抽搐着脚
头颅囚禁着受难的怪样
喜欢它头顶树冠贲张的神经
在围栏之外衔接神秘的神经
聚集在一齐
挤在栏杆外
喜欢观看它赤裸裸的身体
喜爱它悲悯的兽爪
自透明的空气里抬起
轻轻搬运一天,抚摸一天的顺序
这是第七天的电闪与惊鸿
自亿万年前腾起
喜爱树叶像懒舌
卷起惊厥的眼帘
缓缓到来一亿万年
放入重负释轻的心栏
喜爱守望它眼里永远的雨。
雨水流美
聆听峡谷的深泉
环绕在心间的——潭与潭要区别
喜欢它被驱赶驱逐到
村镇、帐篷、酒店里
遗留下野蛮或冬眠的目光
注视如此激昂的冬雪
在森林里休闲
多么惊恐——那是我亲眼所见:
有人为熊取下树叶的衣服
鞣一件皮衣,为你。
……
海浪当你像一排绵羊胆怯地站立起
在搭乘海船的瞬间
又像剃光了卷发的羔羊潜返回海底
海里有沙,沙里有贝壳
它们张开了眼
与我一同观赏
每一回,与贝壳分享
每一夜,浸湿的月光
极薄的,陡峭的,贴在冰冷的脸颊
而一只抛入海水的瓶子
没有,没有人知道它想去哪里
四处漂流却隔绝着什么
在岸上……幻觉……有时候
游向再度晕眩的海
那贝壳就像一颗心胆怯地站立起
当它离去的瞬间,我看见
海贝就像那等待剖光的作品
发出绝望的乞求:
“将我潜返至海底
并且——带上一颗濒死的
心,那共有的凹陷——要共诉。”
……
隔着一张桌子可以谈“黑色”
隔着海水
我在钟声的这边走
我们没有一座教堂为“上帝”设立
一双浸泡在海水中的脚丢失了
喝进一丝一缕的阳光
上帝作证,谁可以活得更好些
一群金色的野马
穿透光带上每一幢房屋
我从破损的墙垣望出去,没有驾御者
为它们的风尘仆仆,干杯吧
桌子随肉体长大
死去的手奋笔疾书
墓地上生长粉色的蘑菇像一只只鼻子
哼,上帝只敲响一次钟声
十二个月,只有海水通过防波堤
十二个月,猎枪和我们身体内的洞穴
大海是灿烂的私奔者的母亲
我们永远地伫立在她面前
钟声仿佛自海底传出
从十二月海岸高耸的窗户望出去
一排黑色的脑袋转回头
深知瞎子的滋味
……
此时是午夜
一个匆忙的旅行者
怎么能理解你沉睡的
冬天,已经来临;
但你细心,想说些
安慰世界的话语
那个擦肩而去的生命
它把你带走
再也无需送回
那里,黎明
伏在膝盖骨制成的铲车上
驶入风雪的家园。
我听见交谈声
继续在周围传播
听见不真实的消息
从固执的天边闪现
生为女人,也许要像只鸟儿
以羽毛编制精致的披肩
但如果你爱上了
一个人,被捕获在
一棵灿烂冬树的热望
她苦味的针叶枝
刺痛生长的句子
绿色,绿色……更绿的苍茫
当这个世界的情感患病了
吸尽一缕微光
散步着相互致意的时间
……
她的没有金盏花的视野开阔。
谁留在这里,那里?
谁被声音和眼睛挽留
谁健康地活在某个角落
多遗憾——北极似的房间
雪莲堆积着火焰
没有人能砍去和得到
只是逼迫
相信不再有
过去的冬天还活着;
一位往日的司炉工
挥舞,铁铲上闪耀勇气
一场毕生的锻炼
坐在危险的境地
火映照,雅致
而强烈的诱惑;
她情愿输给你们
取走头巾,手套还有荣誉
让你们愉快地下个赌注吧
死亡要占领它自己的地区
痛苦——只是预约的时间
……
那男孩子的手
在穿旧的上衣里
触摸往事
女人,也许母亲
搂紧狂躁的小动物
暗淡的眼睛继续回想:
“该剪去了,花园的花朵
和他玻璃似的尖指甲”
当他们的目光相互接触
温柔,有时隐藏不安
“是的,我说不出世上可怕的事情”
可窗外,男孩子像长高的杨树颤抖着
那男孩子的手
伸向阳光
沾满深秋甜美的死亡
……
没有,没有什么比高贵的心灵
引诱致命的惊雷
连乌鸦环绕的枝头
也叫嚷——刚写好的乐章
也无需寄出
这里,树枝样的小手指
在孩童的眼中弹奏,弹奏
钢琴疼痛了
镀金的琴脚——踩住吧
当自由像根羽毛,飞翔,飞翔
空半张琴凳——身边的女教师与你
没有,没有四手联谈的好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