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缪斯
你凹陷的双眼充满夜晚的梦幻,
我瞧出你的脸色轮流呈现狂热与恐怖,冷酷与沉默。
是否墨绿色女魔和粉红色精灵
向你倾泻他们瓮中的恐惧与情欲?是否梦魇以暴虐固执的拳头,
逼你沉溺于传说的沼泽深处?我祈愿健康的香气时时散溢在你胸中的坚强思想,
愿你基督徒的血脉流着旋律的波浪。宛若古代音节那样有节拍的响声,那时是由诗歌之父“太阳神”,同
收获之主伟大的“牧神”轮流统治。莫渝 译
……
你凹陷的双眼充满夜晚的梦幻,
我瞧出你的脸色轮流呈现狂热与恐怖,冷酷与沉默。
是否墨绿色女魔和粉红色精灵
向你倾泻他们瓮中的恐惧与情欲?是否梦魇以暴虐固执的拳头,
逼你沉溺于传说的沼泽深处?我祈愿健康的香气时时散溢在你胸中的坚强思想,
愿你基督徒的血脉流着旋律的波浪。宛若古代音节那样有节拍的响声,那时是由诗歌之父“太阳神”,同
收获之主伟大的“牧神”轮流统治。莫渝 译
……
在其成熟的季节都同样喜好
强壮又温柔的猫,家室的骄傲,像他们一样地怕冷,简出深居。
它们是科学、也是情欲的友伴,
寻觅幽静,也寻觅黑夜的恐惧;黑暗会拿来当作音乐的坐骑,
假使它们能把骄傲供认驱遣。它们沉思冥想,那高贵的姿态像卧在僻静处的大狮身女怪,
仿佛沉睡在无穷无尽的梦里;丰腴的腰间一片神奇的光芒,金子的碎片,还有细细的沙粒
又使神秘的眸闪出朦胧星光。郭宏安 译……
出现在这充满了苦闷的世间,
他母亲,满怀着亵渎而且惊悸,向那垂怜他的上帝拘着双拳:
——“呀!我宁可生一团蜿蜒的毒蛇,
也不情愿养一个这样的妖相!我永远诅咒那霎时狂欢之夜,
那晚我肚里怀孕了我的孽障!既然你把我从万千的女人中选作我那可怜的丈夫的厌恶,
我又不能在那熊熊的火焰中象情书般投下这诛儒的怪物,
我将使你那蹂躏着我的嫌憎
溅射在你的恶意的毒工具上,我将拼命揉折这不祥的树身
使那病瘵的蓓蕾再不能开放!这样,她咽下了她怨毒的唾沫,而且,懵懵然于那永恒的使命,
她为自己在地狱深处准备着那专为母罪而设的酷烈火刑。
可是,受了神灵的冥冥的荫庇,
那被抛弃的婴儿陶醉着阳光,无论在所饮或所食的一切里,
都尝到那神膏和胭脂的仙酿。他和天风游戏,又和流云对话,在十字架路上醺醺地歌唱,
那护他的天使也禁不住流涕见他开心得象林中小鸟一样。
他想爱的人见他都怀着惧心,
不然就忿恨着他那么样冷静,看谁能够把他榨出一声呻吟,
在他身上试验着他们的残忍。在他那份内应得的酒和饭里,他们把灰和不洁的唾涎混进;
虚伪地扔掉他所摸过的东西,又骂自己把脚踏着他的踪印。
他的女人跑到公共场上大喊:
“既然他觉得我美丽值得崇拜,我要仿效那古代偶像的榜样;
象它们,我要全身通镀起金末。我要饱餐那松香,没药和温馨,以及跪叩,肥肉,和香喷喷的酒,
看我能否把那对种灵的崇敬笑着在这羡慕我的心里僭受。
我将在他身上搁这纤劲的手
当我腻了这些不虔敬的把戏;我锋利的指甲,象只凶猛的鹫,
将会劈开条血路直透他心里。我将从他胸内挖出这颗红心,象一只颤栗而且跳动的小鸟,
我将带着轻蔑把它往地下扔认我那宠爱的畜牲吃一顿饱!”
定睛望着那宝座辉煌的天上,
诗人宁静地高举度数虔敬的双臂,他那明慧的心灵的万丈光芒
把怒众的狰狞面目完全掩蔽:——“我祝福你,上帝,你赐我们苦难当作洗涤我们的罪污的圣药,
又当作至真至纯的灵芝仙丹修炼强者去享受那天都极乐!
我知道你为诗人留一个位置
在那些圣徒们幸福的行列中,我知道你邀请他去躬自参预
那宝座,德行和统治以至无穷。我知道痛苦是人的唯一贵显永远超脱地狱和人间的侵害,
而且,为要编织我的神秘冠冕,应该受万世和万方顶礼膜拜。
可是古代“棕榈城”散逸的珍饰,
不知名的纯金,和海底的夜光,纵使你亲手采来,也不够编织
这庄严的冠冕,璀璨而且辉煌,因为,它的真体只是一片银焰汲自太初的晶莹昭朗的大星:
人间凡夫的眼,无论怎样光艳,不过是些黯淡和凄凉的反映!”
……
自然是一座神殿,那里有活的柱子
不时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语音;
行人经过该处,穿过象征的森林,森林露出亲切的眼光对人注视。
仿佛远远传来一些悠长的回音,
互相混成幽昧而深邃的统一体,像黑夜又像光明一样茫无边际,
芳香、色彩、音响全在互相感应。有些芳香新鲜得像儿童肌肤一样,柔和得像双簧管,绿油油像牧场,
——另外一些,腐朽、丰富、得意扬扬,具有一种无限物的扩展力量,仿佛琥珀、麝香、安息香和乳香,
在歌唱着精神和感官的热狂。钱春绮 译
……
我有时感觉到我在大量流血
仿佛一道涌泉有节奏的啜泣
我听到血在哗啦哗啦地长流
可是摸来摸去 却摸不到伤口
它流过市区 如同流过决斗场
路石变成小岛 一路一片汪洋
滋润一切造物的干渴的喉咙
到处把大自然染得一色通红
我常常向使人沉醉的酒求援
让折磨我的恐惧有一天消亡
酒却使我耳朵更聪 眼睛更亮
我曾在爱中寻找忘忧的睡眠
可是爱情对我只像个针垫子
供残酷的妓女们吸我的血液
……
你明如水晶的眼睛告诉我:
“对于你我有什么价值,奇怪的朋友?”
——可爱的,不要作声!除了远古
野兽的单纯,仅有我这恼怒的心,
……
I
我们即将沉入冰冷的暗夜;
永别了,短暂夏日的流光!
我已听见枯枝森森断裂,
打在庭院空空的青石路上。
……
远离这污秽城市的黑暗的海洋,
飞向另一个充满光辉、碧蓝、明亮、深沉、纯洁无瑕的大海?
告诉我,阿加特,你的心有时可会高飞?
大海,宽阔的大海,给我们带来藉慰!由巨大的风琴,隆隆的飓风伴奏、
闷声歌唱的大海,是什么魔力赋予你催眠曲似的崇高作用?
大海,宽阔的大海,给我们带来藉慰!
带走我吧,马车!载我去吧,快艇!远离!远离!这里的污泥使我们流泪!
——难道这是真情?阿加特悲伤的心有时这样说:“远离悔恨、痛苦和犯罪,”
带走我吧,马车!载我去吧,快艇!飘香的乐园,你跟我们离得太远,在你的碧空下到处是爱与狂欢,
人们喜爱的一切都值得爱恋,人们的心灵沉于纯洁的享乐!
飘香的乐园,你跟我们离得太远!可是,充满幼稚之爱的绿色乐园,那奔跑、歌唱、亲吻、花束,
在山丘后颤动的小提琴丝弦,在傍晚的树丛中的葡萄酒壶,
——可是,充满幼稚之爱的绿色乐园。充满秘密欢乐的天真的乐园?是否已远得超过印度和中国?
能否用哀声的叫喊将它召回,能否用银铃的声音使它复活,
充满秘密欢乐的天真的乐园?……
给 维克多雨果
I
昂唐玛柯,我想着你!这条小河,
贫瘠与悲惨的镜子,往昔曾经闪亮,
那无边无际的庄严源于你独居的苦涩,
说谎的西蒙矣因你的哭泣而深广,
一下子丰富了我丰饶的记忆,
犹如我穿过新的卡鲁塞尔。
老巴黎不再(一个城市的形体 变化更快,唉!胜过一个人的心儿);
我只在想象中看到那些陋屋的集聚,
已渐渐成形的柱头和柱身,
草地,大块地被水洼染绿,
还有闪闪发亮的格子样的玻璃窗,旧货店模糊迷朦。
那儿铺展着往昔园中的动物,
那儿我看到,一个早晨,明亮与寒冷
的天空之下劳作把自己唤醒,道路
在寂静的空气中吹起阴郁的飓风,
一只天鹅从牢笼里逃离,
蹼擦亮了干燥的石铺路轨,
粗糙的地上拖曳他白色的羽翼。
干涸的小溪后面鸟儿张开了喙
在尘埃中紧张地洗着翅膀,
心中充满着美丽故乡的湖泊,
他说: "水,你何时再流淌?雷,何时你再鸣响?"
我看到那厄运,奇异而命中注定的传说,
偶尔朝向天空,如同奥维德诗中的人物,
朝向讥诮的天空与残酷的蓝色,
痉挛的颈上支撑着他贪婪的头颅
就象他在向上帝投以谴责!
II
巴黎变了!但我的忧郁
丝毫未变!宫殿崭新,层层叠叠,堆堆整整,
老郊区,对我来说一切都变成了譬喻
而我珍贵的记忆比石头更重。
在卢浮面前一幅图景也让我惆怅:
我想着我的大天鹅,带着那些疯狂的姿式们,
比如流放,荒谬和高尚
没有停息地腐蚀希望! 然后对你们,
昂唐玛柯,中途抛闪于伟丈夫的手臂,
无耻的牲畜般,落入骄奢俊美的皮吕斯手中,
空空的墓穴旁边出神地躬身
赫克托的孀妇,唉!埃雷钕斯的妻子!
我想起那黑女人,病弱而消瘦
在污泥中停滞不前,寻觅,惊慌的眼,
没有椰子树在美妙的非洲
城墙后面雾霭无边;
那些贝壳迷途而不知身在何方
永不!永不!它们满饮泪啜
吸吮痛苦犹如母狼!
嬴瘦的孤儿干如花朵!
就这样,我的精神在森林中放逐游走
古老的记忆象满溢气息的号角般鸣响!
我想起被遗忘在岛屿上的水手,
俘虏,失败者!...还有其他别样!
……
每一朵都似香炉散发着芬芳;
声音和香气都在晚风中飘荡;忧郁的圆舞曲,懒洋洋的眩晕!
每一朵都似香炉散发着芬芳;
小提琴幽幽咽咽如受伤的心;忧郁的圆舞曲,懒洋洋的眩晕!
天空又悲又美,像大祭台一样。小提琴幽幽咽咽如受伤的心;温柔的心,憎恶广而黑的死亡!
天空又悲又美,像大祭台一样。太阳在自己的凝血之中下沉。
温柔的心,憎恶广而黑的死亡!
收纳着光辉往昔的一切遗痕!太阳在自己的凝血之中下沉。
想起你就仿佛看见圣体发光!郭宏安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