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志
一先令传记会给你全部的事实:
他父亲怎样揍他,他怎样出走,
少年作什么奋斗,是什么事迹使得他在一代人物里最出风头:
他怎样打仗,钓鱼,打猎,熬通宵,
头晕着攀新峰;命名了新海一个:最晚的研究家有的甚至于写到
爱情害得他哭鼻子,就象你和我。他名满天下,却朝思暮想着一个人,惊讶的评论家说那位就住在家中,
就在屋子里灵巧的做一点细活,不干别的;能打打唿哨;会静坐,
会在园子里东摸摸西掏掏,回几封他大堆出色的长信,一封也不保存。
……
一先令传记会给你全部的事实:
他父亲怎样揍他,他怎样出走,
少年作什么奋斗,是什么事迹使得他在一代人物里最出风头:
他怎样打仗,钓鱼,打猎,熬通宵,
头晕着攀新峰;命名了新海一个:最晚的研究家有的甚至于写到
爱情害得他哭鼻子,就象你和我。他名满天下,却朝思暮想着一个人,惊讶的评论家说那位就住在家中,
就在屋子里灵巧的做一点细活,不干别的;能打打唿哨;会静坐,
会在园子里东摸摸西掏掏,回几封……
1
他在严寒的冬天消失了:小溪已冻结,飞机场几无人迹
积雪模糊了露天的塑像;水银柱跌进垂死一天的口腔。
呵,所有的仪表都同意他死的那天是寒冷而又阴暗。
远远离开他的疾病
狼群奔跑过常青的树林,农家的河没受到时髦码头的诱导;
哀悼的文辞把诗人的死同他的诗隔开。
但对他说,那不仅是他自己结束,
那也是他最后一个下午,呵,走动着护士和传言的下午;
他的躯体的各省都叛变了,他的头脑的广场逃散一空,
寂静侵入到近郊,他的感觉之流中断:他成了他的爱读者。
如今他被播散到一百个城市,
完全移交给陌生的友情;他要在另一种林中寻求快乐,
并且在迥异的良心法典下受惩处。一个死者的文字
要在活人的腑肺间被润色。但在来日的重大和喧嚣中,当交易所的兼客像野兽一般咆哮,
当穷人承受着他们相当习惯的苦痛,当每人在自我的囚室里几乎自信是自由的
有个千把人会想到这一天,仿佛在这天曾做了稍稍不寻常的事情。
呵,所有的仪表都同意,他死的那天是寒冷而又阴暗。
2
你像我们一样蠢;可是你的才赋
却超越这一切:贵妇的教堂,肉体的衰颓,你自己;爱尔兰刺伤你发为诗歌,
但爱尔兰的疯狂和气候依旧,因为诗无济于事:它永生于
它辞句的谷中,而官吏绝不到那里去干预;“孤立”和热闹的“悲伤”
本是我们信赖并死守的粗野的城,它就从这片牧场流向南方;它存在着,
是现象的一种方式,是一个出口。3泥土呵,请接纳一个贵宾,威廉·叶芝己永远安寝:
让这爱尔兰的器皿歇下,既然它的诗已尽倾洒。
时间对勇敢和天真的人
可以表示不能容忍,也可以在一个星期里,
漠然对待一个美的躯体,却崇拜语言,把每个使语言常活的人部宽赦,
还宽赦懦弱和自负.把荣耀都向他们献出。
时间以这样奇怪的诡辩
原谅了吉卜林和他的观点,还将原谅保尔·克劳德,
原谅他写得比较出色。黑略的恶梦把一切笼罩,欧洲所有的恶犬在吠叫,
尚存的国家在等待,各为自己的恨所隔开;
智能所受的耻辱
从每个人的脸上透露,而怜悯底海洋已歇,
在每只眼里锁住和冻结。跟去吧,诗人,跟在后面,直到黑夜之深渊,
用你无拘束的声音仍旧劝我们要欢欣;
靠耕耕一片诗f田
把诅咒变为葡萄园,在苦难的欢腾中
歌唱着人的不成功;从心灵的一片沙漠让治疗的泉水喷射,
在他的岁月的监狱里教给自由人如何赞誉。
……
她从他肩上看过去
寻找葡萄和橄榄、
大理石、秩序井然的城市、深红色大海上的船帆;
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金属上他的双手放下的却是
像铅块一样的天空和人造的荒凉的空地。
毫无特色的平原,发黑、光秃,
没一片草叶,没有邻居的足迹,没东西进餐,没地方就坐;
然而在那空寂的荒地难以理解的众人却在聚集,
百万只眼睛,百万双靴子,没有表情,列队等待着一个标记。
没人露面的声音从空中飘出,统计资料表明,有些原因。
说出来像这块地方一样干燥、平板;不愉悦任何人物,不讨论任何事情,
一队接着一队,迎着云雾般的灰尘,他们齐步走开,忍受着一个信仰:
他们结果必然会在某处遭难。她从他肩上看过去寻找宗教仪式上的虔诚、
戴上了花环的白衣姑娘、奠酒以及别的祭品;
但是,在闪闪发光的金属上本来应该是祭坛,
可是在他那摇曳的炉火下,她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刺的铁丝困住了专横的地方,
烦躁的官员们躺在那儿(说着趣闻),天气炎热,哨兵们汗流浃背;
一群正派的普通百姓,从外面观看,既不移步也不出声。
就像三个暗淡的图像,笔直地绑在钉于地上的木桩。
这个世上的群众和帝王,都有着分量,而且分量始终一样,
但都躺在别人的手上;他们渺小,不能期待帮助,也没有人肯来帮忙;
他们敌人想做的一切已经做完;他们的羞耻无与伦比;失去自尊,
在肉体死亡之前,灵魂就不再生存。她从他肩上看过去寻找比赛中的运动队员,
寻找扭动腰肢的男男女女,甜甜蜜蜜地起舞翩翩,
快速、快速地合着音乐的节奏;但是,在闪闪发光的盾牌上,
他的双手布置的不是舞厅,而是布满枯草的田地的荒凉。
一个衣着褴褛的顽童,
在那空地漫无目的地独自闲逛;一只乌儿从真实的石头上溜之大吉;
两个姑娘遭到强奸,两个少年残杀第三,这就是他看到的公理,他从未听见,
任和世界会信守诺言,或任何人因别人痛哭而呜咽。
锻造武器的赫准斯托斯,
长着薄嘴唇,离去时蹒蹒跚跚;胸膛闪闪发光的忒提斯——
灰心丧气地大声哭喊,责怪上帝迁就她的儿子——
力大无比的阿喀琉斯,他铁石心肠,残忍地杀人,
但他已经无法永生。……
Ⅰ
只有一个人跟在一匹
垂头踉跄的老马后缓缓地、默默地在耙地,
他们在半眠中走。Ⅱ只有几缕没有火光的烟
从一堆堆茅根袅起;王朝一代代往下传
这却延续不变易。Ⅲ远处一个少女跟她侣伴
说着话悄悄走近;未及他们的故事失传,
战史便在夜空消隐。钱兆明 译……
当我驰近夹道与大路的交接处,
蒙蒙细雨渗透了马车车厢,
我回头看那渐渐隐去的小路,在这会儿湿得闪闪发亮的坡上,
却清晰地看见我自己和一个少女的身影隐现在干燥的三月天的夜色间。
我们跟着马车在这山道上攀行。见壮健的小马喘着气步履艰,
我们跳下车减轻他的负担。我们一路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有随后发生的情景都可忘却——
丢失了理智人生不会厌弃的事,除非到了希望破灭,
感情枯竭。那只延续了一刻。可在苍山的阅历中此前此后,习曾有过
如此纯真的时刻?在一人的心中,纵使千万双捷足攀过这个斜坡,
也未尝有过。亘古的 岩构成了山路的屏障,它们在此目睹人间长河
古往今来无数瞬息时光;但是它们用颜色与形态记下的
却是——我俩曾为过路客。在我的心目中,刻板严峻的“时光”,虽在冷漠的运行中勾销了那个形体,
一个幽灵却依然留在这斜坡上,恰如那一个夜里,
看见我们在一起。我凝眸见它在那里,渐渐消隐,连忙回头透过细酉
瞧它最后一眼;因为我的生命快尽,我不会再去
旧情之城。钱兆明译……
我倚在以树丛作篱的门边,
寒霜像幽灵般发灰,
冬的沉渣使那白日之眼在苍白中更添憔悴。
纠缠的藤蔓在天上划线,宛如断了的琴弦,
而出没附近的一切人类都已退到家中火边。
陆地轮廓分明,望去恰似
斜卧着世纪的尸体,阴沉的天穹是他的墓室,
风在为他哀悼哭泣。自古以来萌芽生长的冲动
已收缩得又干又硬,大地上每个灵魂与我一同
似乎都已丧失热情。突然间,头顶上有个声音在细枝萧瑟间升起,
一曲黄昏之歌满腔热情唱出了无限欣喜,——
这是一只鸫鸟,瘦弱、老衰,羽毛被阵风吹乱,
却决心把它的心灵敞开,倾泻向浓浓的黑暗。
远远近近,任你四处寻找,
在地面的万物上值得欢唱的原因是那么少,
是什么使它欣喜若狂?这使我觉得:它颤音的歌词,
它欢乐曲晚安曲调含有某种幸福希望——为它所知
而不为我所晓。飞白 译……
那个冬日我们站在池边,
太阳苍白,象上帝在责备。
干枯的草地上仅有几片叶子,树叶都变成了灰烬,只剩下
这几片灰白的叶子。你看着我的眼神象游动着的多少年前乏味的谜语;
我们之间说来说去的那些话恰恰因为我们的爱而失去
你嘴角的笑容让人可怕地
负有足够的勇气去寻死;你那辛酸的笑容轻轻扫过
象不祥的鸟的翅膀。从那以后,爱情的欺骗和扭曲,活生生地教我记住
你的脸,上帝诅咒的太阳,那棵树和池边败叶片片的池水。
……
当我向前看着曙光、池塘、
田地、羊群和孤独的树,
他们似乎全都对我凝目,如同纯洁的孩童静坐在学堂:
他们的脸阴暗、疲倦、拘束.
仿佛他们的先生的方式通过漫长的教学时日
吓倒他们,直至昔日兴趣被制服。他们只是翕动嘴唇(仿佛曾经清楚地召唤,
现在仅是轻轻地哀叹):“真想知道,为何在此发现我们!
“难道某种‘莫大的愚蠢’
有强力融合和创造,却无能护理、照料,
玩笑中把我们造成,现却任其浮沉?“或者出自于机械动作意识不到我们的悲哀?……
或者我们是上帝的遗骸掉落下界.没有了眼睛和脑勺?
“或是那至高的计划在下降,
迄今仍未被理解,这计划是善良猛攻罪孽,
我们是让成功来跨越的悲惨的希望?”这就是周围物体。作答我却无能……与此同时,暴雨和狂风,
大地的古老郁悒和悲痈,仍旧一模一样,生与死是一对近邻。
……
现在我死了,你却对我歌唱
我们曾经熟知的歌曲,
但是,我活着的时候,你却不愿或者不想唱上一句。
现在我死了,你却披着月光
心情沉重地来到我跟前;啊,我真盼自己能够复活
来赢得这份温柔的情感!当你死了,站到我身边,象现在这般爱我,没有争论,
你是否会变得冷淡无情,如同我俩活着的时分?
……
我们再也不会沉浸在
这段酸甜的过去的时光里;
爱情的光圈那时罩在你,亲爱的,和我中间。
再也找不到当初
让我们紧紧相依的地方当时看见我们相爱
相聚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那些花朵和芬芳的空气,他们此时会不会想起我们的来临?
那些夜鸟会不会尖声鸣叫发现我们曾经在这里流连?
虽然我们有过炽热的誓言
虽然我们有过忘怀的欢乐可狂欢的极限之后
苦难在今天判决深深的创伤;没有呻吟:破声而笑;但又倔强地忍耐;
这条爱情的道路,比顽石还要坚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