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歌
多想、多想把心底的幻想,
隐秘的期冀和愿望
变成活生生的花的模样,――
可是……玫瑰的色彩实在太明亮!
多想、多想要我的胸口拥有
一把竖琴,好让青春永驻的感情
在那里发出如歌的声音,――
可是……即使心弦断了又有谁听!
多想、多想在昙花一现的梦中
体验所有的欢情,――
可是……死亡却是我命中注定,
我等不到召唤的降临!
同上书第13页
……
多想、多想把心底的幻想,
隐秘的期冀和愿望
变成活生生的花的模样,――
可是……玫瑰的色彩实在太明亮!
多想、多想要我的胸口拥有
一把竖琴,好让青春永驻的感情
在那里发出如歌的声音,――
可是……即使心弦断了又有谁听!
多想、多想在昙花一现的梦中
体验所有的欢情,――
可是……死亡却是我命中注定,
我等不到召唤的降临!
同上书第13页
……
我是"死亡的玫瑰",是冰凉的海神,
我随着动荡的波浪穿行,
我的样子像女人以海水为镜,
又如林神一般隐身在小溪的芦苇丛中。
我把绿色的枝叶如头发一样披散,
我像宝石一般在黑暗中发光;
爱我的月亮那溶溶的月光,
穿过遥远的空间在我身上放光。
即使是夜莺那胜利者的歌声,
也无法令我为天国而忧心忡忡。
我是"死亡的玫瑰",苍白而又无动于衷,
我最宝贵最珍爱的,是我高傲的安宁。
大胆的蝉在我苍白的额上,
徒劳地竟相争鸣,――
我湿润的花瓣不会为你们而开放,
只是一朵死亡的小花足以使人致命。
你们去找紫罗兰吧,在它身上,露珠
挑战般地发出宝石般的泪光。
我是"死亡的玫瑰",我是纯洁的百合,
我与银白色的理想之光交合。
同上书第168页
……
你在哪儿,我的骄傲,你在哪儿,我的意志?
你的亲吻有如许多神秘和奇迹,
你的拥抱有如此多幸福的新意!
而从前的我曾是那样冷漠超然,
你从我头上窃去了我的皇冠。
你就紧紧地抱吧――有力而又热烈,
曾经的女王已是女奴供你驱遣。
你既温柔又歹毒,既柔情又残酷。
你用迷人的梦境把我围护,
你让我在如火般的梦中燃烧着死去,
在死亡中偷欢在偷欢中死亡!
第205页
……
爱情犹如嫉妒,深不可测,――
有时我全无怜悯――你说得不错。
但却不是对你,我的朋友!对你
我很想当一个温柔贤慧的姊妹。
我当没当成姊妹?……啊,无法兑现的理想的毒药,
你进入了我的血管毒化了我的血液!
而我的感觉之所以那么奇妙――
是因为它是光明与黑暗奇特的联结。
不要为短暂的幸福而把我责备
为他人,或许我只能把痛苦预备,
但却不是为你,我的朋友!――为你我准备的是
忘却的欢乐,天国的泪水――
我甜蜜的眼泪。
第204页
……
"查密莉娅,你为什么那么悲伤?
你的目光投向无边无际的远方……
可在承受你温柔忧伤的尘世间
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啊,查密莉娅,你是如此悲伤!
"我很忧伤……因为我又被人盯上,
我心里充满激情和期望……
今天半夜里我得偷偷出门
去到幽会的地方……
我表情严肃目光忧伤,――
心儿呵,千万不要出卖我心底所想。
"查密莉娅,你是不是笑了?
你的目光中充满生命和欢乐,――
在它那深深的、温暖的怀抱里
一切都如海上一般变幻莫测……
查密莉娅,你是否笑了?
"是的,我是在笑……可我心如刀绞,
死神的惊恐就在我目光中闪耀!――
今天由于我的过错,一具死尸
被抛在博斯普鲁斯海底……
我是在笑……可我知道,
明天就轮到我被抛掉!"
同上书第127-128页
……
我爱你,腐坏者,
美味的腐败。
我喜爱把你从皮里吮吸出来,
这般的褐色,如此的柔嫩、温和,
如意大利人所说:病态的细腻。
多么稀奇、强大,值得追怀的滋味
在你堕入腐烂的阶段中流溢出来,
如溪水一般流溢。
芬芳扑鼻,像西那库斯的葡萄酒,
或普通的马沙拉。
尽管马沙拉一词在禁酒的西方
将很快带有矫揉造作的意味。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在转变为葡萄干的葡萄里面?
在枇杷、山梨里面?
褐色病态的纵饮者,
秋天的排泄!
这是什么,它使我们想起白色的神明。
上帝一丝不挂,像去皮的桃仁,
奇特,不太吉祥的果肉芳香,
仿佛渗了汗水,
并且浸泡了神秘。
顶端枯死的山梨和枇杷。
我说,恶魔般的体验非常美好,
似俄耳甫斯的音乐,像下界的
优美的狄俄尼索斯。
离别时分的一记亲吻,一阵痉挛,破裂时分的一股兴奋,
然后独自行走在潮湿的道路,直至下一个拐弯。
那儿,一名新的伴侣,一次新的离别,一次新的一分为二,
一种新的对离群索居的渴望,
对寂然孤独的新的心醉神迷,处在那衰弱的寒叶之间。
沿着奇异的地狱之路行走,越发孤寂,
心中的力量逐一地离去,
然而灵魂在继续,赤着足,更生动地具体表现出来,
像火焰般被吹得越来越白
在更深更深的黑暗之中,
分离而更加优美,更加精炼。
所以,在枇杷与山梨的奇特的蒸馏中
炼出了地狱的精髓。
剧烈的离别的气味。
一路平安!
俄耳甫斯,蜿蜒的、被树叶阻塞的、寂静的地狱之路。
每颗灵魂与自己的孤寂告别,
最奇特的伴侣,
最好的伴侣。
枇杷、山梨,
更多的秋天的甜蜜流动
从你空洞的皮囊中
吮吸出来
啜饮下去,也许,像呷一口马沙拉,
好让蔓延的、自天而降的葡萄向你增添滋味,
俄耳甫斯的辞别,辞别,辞别,
狄俄尼索斯的自我总和,
完美的陶醉中的自我,
最终孤寂的心醉神迷。
吴笛 译
……
布尔乔亚,真他妈的,
特别是那些男人们——
拿得出去,完全拿得出去——
我把他当礼物送你一个好吗?
他不英俊吗?他不健康吗?他不是好样的吗?
外表上他不象个干净利落的英国佬吗?
这不是上帝自己的形象?一天奔三十英里,
去打鹧鸪,去打小小的皮球?
你不想象他那样,很有钱,象那么回事儿?
噢,且慢!
让他碰上新感情,遇到另一个人的需求,
让他回家碰上一点道德上的小麻烦,让生活向他的
头脑提出新要求,
你看他就松软了,象一块潮湿了的甜饼。
你看他弄的一团糟,变成个傻瓜或恶棍。
你看他怎么个表演,当他的智力遇到新测验,
遇到一个新生活的需求。
布尔乔亚,真他妈的,
特别是那些男人们——
干干净净,象个蘑菇
站在那里,那么光洁,挺直而悦目——
象一个酵母菌,在过去生命的遗骸上生存,
从比他伟大的生命的枯叶中吮吸养料。
即使如此,他还是陈腐的,他活得太久了。
摸摸他,你就会发觉他内部已蛀空了,
就象一个老蘑菇,里面给虫蛀烂了,蛀空了,
在光滑的皮肤下,在笔直的外表下。
充满了炽热的。长满虫子的空洞感觉,
相当卑污——
布尔乔亚,真他妈的!
在潮湿的英国,这些形象成千上万个站着。
真可惜,不能把他们全部踢翻,
象令人作呕的毒菌,让它们
在英国的泥土中迅速腐烂。
1929
……
你,海伦,把一颗颗星星看成
在黑树上燃烧的槲寄生果,
你一定把我当作亲吻之碗,
将嘴插入其中,吮吸着我。
海伦,你让我的亲吻白白地蒸发,
蒸进黑夜的鼻孔;把我吸光吧,我向你恳求;
哦,你呀,你这个夜间的狂饮作乐者,
面对我着亲吻之碗,你怎能缩脚缩手?
吴笛 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