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这一切多么美丽

我的上帝,这一切多么美丽!

每一次——都像从来没有过。

在异常的美好中没有停顿,

那么应该向哪里,转过身去?

正是因为,它是河流的,

风才颤抖的凉爽。

身后没有任何世界——

所有一切,现有的——都在面前。

1970年

……

致Э.Н.

您哼唱着哄怀中的女儿入睡,

您思考着帝王的名字,

这时在我的体内,如同依照顺序,深夜

以僻静的运河牵引一切。

我应该爱您,侥幸地寻找着您

应该向新的失落致敬,

叶子飞向您的每一个足迹

落向空空的印痕。

深夜变成花园的丁冬声。

灵魂,因絮语和解释而疲惫,

它会轻易地睡去,返回内心。

但是我要,像从前一样,准备好

再次爱您,侥幸地寻找您,

躺着,如同一根树枝,在墓地的尖顶。


1962年

……

曾沿着里加的海滨……

曾沿着里加的海滨,沿着浅滩,

沿着泥泞的沙岸漫步,

也曾在岸边摆动小舟,

空空荡荡的艺术之舟,

而随后你走了,小货船们高低摇晃,

船帮被锁链串连,

当我们相遇在里加城下

仿佛是来此对质,

情人们没有过于惊讶,

见面时有些木然,

潮湿破烂的屋顶

玩弄着雨水的偶数与奇数,

我们在简陋的板棚里走来走去,

猜测着:你是否知道,

我们的生活已是第二次

显得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余,

然而大海并没有波涛汹涌,

灯光也好像一丛灌木,

而我们的生命

只是这个艺术房间的一块木板。

1959年

……

我们这伙人用手指头就能点清

我们这伙人用手指头就能点清,

这是神秘的安排!朋友们,从哪里

我得到如此荣幸

来到你们之中?我能待多久?

不管怎样都祝你们中的

每一位身体健康!任何时候,

我得到的馈赠中

我的朋友们,你们——都是最棒!

再见了,亲爱的。用我的

全部忧郁把自己充满。傍晚时

我将一人独坐。我不与你们在一起。

上帝保佑你们做永久的斟酒人。


1969年

……

一页纸被画上格线

一页纸被画上格线。安静。

秋天的针叶林中镜子的容量,

我,如同云朵,轻易地

会在找寻救赎的灵魂中改变,

此时,把视线对准一点,

在黑暗中与我交谈,

你问,分泌出烛蜡的,

不是这个地球吧?


1963年前

……

像快活的导游走在城里……

像快活的导游走在城里

我把鲜花赠予吉普赛女郎,

最后一场雪,融化的水滴使地面高低不平,

已不再是雪,而是明天的流水。

繁殖吧,春天,街道之上是阵阵暴雨,

在那里静静的河流开始骚动,

在那里,乌云在乌云下面急驰

投影于碎裂的冰层。

请重塑星球,春天,我的灵魂,

当你的花园暂且还是一片死静,

请沿桥梁上黄色的柏油路面

驱逐我,就像驱逐活得太久的不幸。

请守护我荒诞的伤亡,

并且,当最后的思维死去,

羽毛脱尽了,请为我留下灵魂,

立刻醒来,重新开始飞行。

请进入其他事物,在肋骨下面,

如同在拱门里,

不知是谁,沿桥梁走来,

突然,为春日的天气画着十字,

勉强可以听见我的一声呐喊。

1959年

……

不是漆黑一团,而是灰色半明半暗

不是漆黑一团,而是灰色半明半暗,

我们的房间空空荡荡,

在彼得堡的夜暮下

惊叹,好像发自醉鬼的嘴里。

循着地下室霉腐潮湿的气息

我对它烂熟于心:

运河,海湾,水渠,

如同男孩们嬉戏于腰侧。

用桥梁连接起首都,

吸收来自上天的痛苦,

小岛们飘浮着,如同自杀者,

在黑色的流水之上。

这是什么彼得堡!――简直是穷乡僻壤!――

被风剥蚀了的建筑的墙面,

有时候,水从河口转回身,

涅瓦河向后驱赶着波浪。

拖船的回声如同布匹

四处乱爬,折磨人们的听觉,

这样一来,你无处可逃,――

那就让我们聚集在角落。

就让我们告别吧。离别的

岁月留给我们自己;

这荒无人烟且阴晦的城市:
鹅卵石―海湾―还有运河。

1964年

……

如同钟表报时般

如同钟表报时般炎热匀均地分散,

把胳膊枕在脑后,

所有的动作都安静下来,

每一个想法,蜷缩着,死去。


烧焦的森林  翅膀沙沙作响,

甲虫绕着圈飞向太阳,

钟表的指针不会离开垂直线

向下接近芦苇上的蜻蜓。

1962年

……

蝶群

宅院旁的树枝的上空,

它们在接近正午的炎热中复活,

恰似五彩缤纷的少女的发带

千万枚切片在飞舞,

就连沙地上的丁香花丛

也用它们的颤动发出和声,

这时它们中两只最美的,盘旋着,

飞落您的鬓发。


1965年

……

是忧郁,或是喜悦都一样

是忧郁,或是喜悦都一样:

周围是一片美丽天气!

是风景,或是房间、小窗,

是萌芽期或是一年的收获季,

我的房子不再空虚,当你来到里面

哪怕是一小时,哪怕只是顺便。

我也要祝福整个大自然

因为你进过我的房间!


1968年

……